时间如白驹,转瞬即逝,各方势力都在积极备战,五月初,李世民接到李渊的命令,兴奋不已。他在太原蛰伏了太久,一直渴望着这一天,如今,有了机会,他立刻带兵出苇泽关,直扑井陉关。稍后,李秀宁带兵驻扎在苇泽关,接应李世民。由于李秀宁的jūn_duì 多是女子,苇泽关后更名为娘子关。天下一统之后,娘子关之名延续了下来。
在李世民出兵河北之际,李密率兵北上,在济北郡驻扎下来,等待着杨侑的到来。而徐世绩依旧固守在鲁郡任城,以逸待劳,等待着李靖。五月十日,李靖带兵三万,沿着运河北上,抵达微山湖之后,水陆并进,于五月十三日杀到任城,并在城外摆下了大营,积极打造军械,做出一副要攻击任城的态势。
徐世绩早早就得到李密的密报,对于隋军的行动了如指掌,因此,他并不担心。当然了,不担心并不意味着放松警惕,徐世绩每日带着士兵巡逻城头,为士兵鼓劲,同时,他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隋军的动向,发现隋军只是在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
王世充也准备妥当,大将单雄信带兵三万,打着王世充的大旗,一路上鼓噪着,从河内军绕道汲郡,准备北上魏郡,夺取安阳。单雄信的兵马虽然看起来有三万,但实际上,只有五千,而他则暗中率兵,再度南下荆襄。
长安城,李渊和李建成两父子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李建成指着汲郡,道:“父皇,王世充已经出兵汲郡,准备北上魏郡,吸引隋军注意力。”
李渊忽然冷笑了一声,道:“王世充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反而让李密难堪。”
“父皇,这是何意?”李建成闻言,就是一愣。
李渊摇摇头,道:“兵法在于奇正相辅,王世充大张旗鼓,看似能将杨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实际上,由于他的举动太过于异常,反而会引起杨侑的怀疑。”
“可是不管怎样,王世充出兵,一定能吸引杨侑的注意,如此一来,身在济北郡的李密便可挥兵直取清河。以李密的才能,能够挡住他的人,可是不多。”李建成说道。
“但愿如此。”李渊叹息了一声,道:“他们暂且不管,朕担心的时候,世民能不能夺取河北?”
“三路大军兵逼河北,据悉突厥也在准备中,那时候,河北就是四面受敌,杨侑再有能耐,又岂能单独对抗四面进攻。”李建成捋了捋短短的胡须,脸上带着得意之色。这一次大唐虽然在河北战败,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反隋力量团结起来,杨侑就像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且河北和逆隋本土隔离开来,杨侑纵然有三头六臂,恐怕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吧?
李建成的话让李渊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轻轻敲打着案几,道:“嘿嘿,这一次,一定要取了杨侑的狗头。”李渊笑过之后,话锋突然一转,道:“太子,秦王上书一封,说要朕掘了杨坚的坟墓,你以为如何?”
李建成一愣,道:“父皇,大唐是靠德取得天下,因此父皇的年号叫做武德,眼下之意,便是刚柔并济,以武为后盾,以仁德为基础,大唐才能统一天下。秦王的这个建议,儿臣实在是不敢苟同。”
李渊知道太子一向仁德,不由点点头,他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隋文帝杨坚,对李渊有着恩德,这份恩情,李渊时不时会想起。
李建成这时又道:“父皇,杨侑小儿虽然可恶,但当年据说阴世师想要挖李氏先祖的坟墓,却被杨侑一口否决,并且还派人看管李氏陵园。将心比心,杨侑虽然是对手,但大唐却不能因此丢了气度,让他们笑话,让后世子孙笑话。”
李渊颔首,他最喜欢的,便是儿子的仁德,杨侑派人保护李氏陵园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内心里,他也是感激的。虽然他时常对杨侑充满了恨意,恨不得将杨侑抓起来,凌迟处死,但李渊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尚未弱冠,便以稚嫩的肩膀负担起大隋的兴亡,仅仅是勇气、担当,就值得李渊佩服了。
轻轻敲打了案几,李渊道:“太子,你可派兵一千,保护文帝的陵园,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朕会被世人所耻笑的。”一个青年,能有那种容人的态度,他李渊自然也不肯落后于人。
李建成拱拱手,道:“遵命。”
话音刚落,裴寂匆匆走了进来,道:“陛下,太子,凉州传来消息,屈突通带兵三万,从金城出兵,攻打武威。”
李渊一愣,李建成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地图上,屈突通率兵攻打武威,意味着要将大唐与西域的联系给截断。这几年,大唐的赋税约有百分之二十是与西域人交易获得。如果武威落入逆隋之手,不仅商道被劫,敦煌郡、张掖郡,也将落入逆隋之手。
李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凉州绝不容有失。”
裴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也明白凉州的重要性,但杨侑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那就是凉州的兵马实际上并不多了。关中一开始就确认,而随后的几次大战,李唐损失不小,为了充实京畿,凉州大批百姓迁入京畿。而为了填补凉州,张掖郡、敦煌郡的百姓则再度东移到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