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寿城的百姓突然发现街上出现了一队队的士兵,他们手中持着横刀长枪,迅速地调动着,很快,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被封锁了起来,严禁任何人外出,
范愿、曹旦、阮君明等将领带着士兵在在城中四处搜寻,尤其是客栈、赌坊等地,是夏军搜查的重点。他们凶神恶煞地闯了进去,对每一间屋子进行严密的搜寻,盘查这些人的身份。
一些胆小的店主被夏军吓坏了,他们想不明白,一向爱护百姓的夏王,怎么会突然派出了无数的士兵,到处搜寻?胆小的店主讨好着询问,却被夏军士兵冷冷地瞪着,再也不敢说话了。
整个乐寿城处于了戒严之中,窦建德带着苏定方在城中四处查看,即使想要找出凶手,但窦建德一向爱民如子,不希望士兵们趁乱骚扰百姓。这年头的百姓已经很苦了,窦建德不希望骚扰百姓,造成他们的麻烦。
视察的结果还不错,士兵们虽然凶了些,但至少没有趁机抢夺百姓钱财,****妇女,而这,就足够了。消息不断传回来,让窦建德心中揪紧了。
来乐寿城中的外地人并不少,但更多的是商人,有合法的手续,经过搜查,零零星星的只带来七八人看似身份不明之人。
那些人到了窦建德面前,立刻跪下,头如捣蒜,连连哀求:“大王,我等都是良民,都是良民呐!”
“带下去,好好盘问!”窦建德一挥手,让义子阮君明拷问他们,自己准备回府。苏定方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道:“夏王,这些人看起来不是凶手!”
窦建德停下了,他默默地看着苏定方,叹息一声,“你不明白吗?”
苏定方闻言身子一抖,立刻明白了夏王所想,夏王如果抓不到真正的凶手,那么这些人就会成为替罪的羔羊。当然,刘黑闼不是蠢蛋,他会猜到这些人其实不是凶手,但窦建德却向他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夏王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有刘黑闼信不信,那也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窦建德眼中的失落让苏定方颇为无奈,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们仍然没有弄清楚汉东王府上五十多口人是怎么死掉的。这五十多口人里,其中三十来口是看守汉东王府的士兵,也就是说,他们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但是他们的身上刀伤不多,大多数是一刀致命。而且整个汉东王府打斗的痕迹也不多,仅限于在大门口和内院,其他地方虽然也有死尸,却没有搏斗的痕迹。
这些凶手,是怎样做到的?怎么让汉东王府上的三十多名士兵一声不响的被杀死?要知道一旦有情况发生,这些人就算不敌,至少会发出信号,请求支援。可是,这些人没有!
那么,动手之人可能是熟人,又或者,汉东王府上的大部分人丧失了抵抗力,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果不其然,窦建德回到夏王府不久,苏定方就领着仵作前来,向窦建德报告了一个消息。经过检验,仵作发现在尸体里,存在着大量的迷药,这就意味着,有人给他们下了迷药,将他们迷晕了。
这样一来,汉东王府上打斗痕迹不多的情形也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是问题又来了,是何人下的迷药?如果是外人,那么他是怎样混进的汉东王府,神不知鬼不觉下了迷药?如果是汉东王府的人,那人又是谁?如今在何处?
又经过紧张的盘查,询问了居住在汉东王府四周的百姓,以及在附近卖吃的小商贩,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窦建德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做事周详,竟然连半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究竟是李唐,还是幽州罗艺?窦建德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乐寿城外的五十里外,一个不大的小树林边上,篝火熊熊,火光映照在一个虬髯汉子的脸上,显得阴暗不明,如果杨侑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此人就是曾经被他俘虏而又放回的史万宝。
史万宝正在专心致志地烤着一只山鸡,山鸡在火焰上吱吱叫着,发出迷人的香味,让史万宝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时,身边一个年轻的汉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水囊,递给他:“师傅,喝点水!”
史万宝转动了山鸡几下,接过水囊,痛痛快快地喝了两口,问道:“乐寿城中,可有消息传出来?”
年轻的汉子是史万宝的徒弟,叫做陆彻,是关中人,长的颇为机灵,深得史万宝的欢心,听到师傅询问,他立刻回答:“启禀师傅,乐寿城已经戒严,想必是发现了。”
史万宝将水囊放在脚下,继续烤着山鸡,脸上带着不屑:“发生了又能怎样?哼,老子早就出来了。”
陆彻嘿嘿一笑,道:“师傅果然英明,这一次,河北必然大乱。”
史万宝吧唧了一下嘴,道:“这不见得,窦建德恐怕会封锁消息,当然了,刘黑闼早晚也会知道此事,不过以他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出来。”
陆彻愣了一下,十分不解的问道:“师傅,若是刘黑闼猜到了,河北军还会内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