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娟愕然,他不明白儿媳为何这么说,她摇摇头,道:“老身倒是每个月都要来一两次,哪有什么目的。嫣然,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知道这个儿媳聪明机智,不亚于男子,因此问道。
嫣然有些犹豫,独孤雁问道:“德妃看出了什么?”
嫣然道:“我曾听说三清观袁天师为人治病救人,从不收取诊金,可是今日他一双眼中,露出贪婪神色,我便知道不对。”
“而且,他为我算卦,明明爻出来的是中卦,先大凶后大吉,主有惊无险,那里是什么大吉大利之卦。”嫣然说着,不由冷笑,她饱读诗书,对伏羲八卦也有研究。袁天罡若是相面称骨,又或者是用奇门遁甲,她都看不出端倪,但用八卦,却失算了。
韦娟奇怪问道:“他为何瞎说。”
“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想要急着敷衍我。”嫣然说道,若是先凶后吉,自己不免会东问西问,就浪费了时间。直接说大吉大利,就没有那么多话了。
韦娟想了一想,吩咐着:“叫韦松过来。”
就在此时,坞屯内,杨侑正奇怪地看着那个装满了银饼的盒子。
银饼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杨侑想要将银饼转移到其他箱子的时候,在盒子的底部却发现了一卷羊皮纸。羊皮卷有三寸长,两寸宽,但在这块不大的羊皮卷上却有很奇怪的现象,它有的地方看起来较新,最多五十年的样子,有的地方看起来却仿佛有数百年的模样。
经过仔细观察,杨侑发现这张的羊皮卷上之所以看起来新旧不一,是因为旧的那一部分,曾经被浸入水中,被泡烂了,从上面斑驳的字迹就能看出来。
羊皮卷上,画着奇怪的东西,有的地方弯弯曲曲,而有的地方则是直线,有的地方又画着圆圈,综合看来,这似乎是一张地图,但这张羊皮卷只是残卷,有的线条突然断了,杨侑研究了半年,也看不出羊皮卷上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杜如晦也研究了半年,他也看不出来,“陛下,这或许只是一张奇怪的羊皮卷,恐怕没有什么含义。”
杨侑摇摇头,他并不认为羊皮卷没有意义,要知道它被装在盒子里,还是压在了银饼之下,这就等于在告诉杨侑,这张羊皮卷的重要意义比银饼还要大。
又看了半响,杨侑觉得十分头疼,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走到盒子边,仔细地摸着盒子,他试图再找出更多的秘密,盒子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比如说有暗格?又比如说,有下一卷羊皮卷的消息?
此时杨侑的心已经被调了起来,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这卷羊皮纸与萧梁国有关,甚至与江陵有关,因为他曾经见过类似的图纸,而那一张图纸至今仍然保存在杨侑的怀中,那是他收复大兴,收复长安城的另一个利器。
正是由这种想法,杨侑才在盒子上不断摸索着,然而盒子里是平平的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的凹陷和突起,让杨侑的心中十分失望。
站起身来,杨侑摇摇头,道:“真是奇怪,这羊皮卷至少有两张,为何另一张不见了?”
杜如晦道:“恐怕已经烂了,又或者是被老鼠之类给吃了。”
“老鼠?”杨侑忍不住苦笑一声,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亏大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侯君集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此时侯君集身着铠甲,他一抱拳,道:“陛下,梁国水陆并进,正朝着坞屯杀奔而来。”
“萧铣这是要主动进攻了吗?”杜如晦道。
“带兵将领是何人,有多少兵马?”杨侑问道。
侯君集道:“梁国水军有大小战舰两百艘以上,初步估计水军士兵有一万五千人以上,由伪梁国楚王郑文秀率领。至于陆军,则是由秦王雷世猛带领,有两万人,已经有大半士兵渡过了南岸,预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全部渡完。”
杨侑踱步,萧梁国突然发动进攻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在他看来,萧铣应该接到了安兴城被李靖攻破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安兴城离江陵更近,威胁更大,他应该会第一时间攻打安兴城。
“安兴城那边如何?”作为杨侑的谋士,杜如晦很合格。
侯君集道:“根据消息,梁国并没有朝安兴城进兵。”
这话让杨侑明白萧铣应该还不知道安兴城失陷,他快步走到了沙盘前,看着地图,在坞屯方圆数里内,是平原、沙滩和河流,根本无法伏兵。
“有多少战舰护送雷世猛过河?”杨侑又问道。
“有一百多艘,全是四牙战舰。”侯君集说道。
看来雷世猛很是谨慎,杨侑对他作出了判断,他负手踱步,围着沙盘仔细观察,忽然他眼睛一亮,道:“传令,召集诸将,迎击萧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