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宋王取得了大捷,亲自报喜来了?”
“宋王果然骁勇,击败了隋军,夺取了夷陵,实乃陛下之福也!”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大殿内顿时嗡嗡声四起,许玄彻却是眯起了眼睛,大胜?未必。实际是他心中不甘,不愿意杨道生立下功劳。
“安静!”萧铣抬起了手,道:“宣宋王!”此时,萧铣的声音带着喜悦。宦官的声音层层传递了下去,四处响彻着“宣宋王觐见”的声音。
宋王杨道生一脸郁闷,他投江之后,仗着水性不错,借着水势,游了五六里,终于体力不支,在水流湍急之处,被撞晕了,漂到了岸边,在傍晚时分,被附近的渔民救了。
由于体力消耗不少,他足足昏迷了两日,这才醒了过来,醒来之后,杨道生吃了两碗渔民煮的米粥,精神略振,问明了情况之后,他将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典当了,换了几吊钱,在小镇上换了一匹劣马,一些干粮,一件衣裳,急忙朝着江陵赶来。
一路上,他吃尽了苦头,终于赶到了江陵,亮出了身份,可惜没人信他,此他身无分文,只得将劣马送了船夫,在船夫的白眼之下,才勉强渡过了长江。
过了长江,杨道生急忙进城,他也顾不得回家了,匆匆赶往皇宫。在半路上,遇见了岑文本,这才得以顺利进入皇宫,求见陛下。他焦急地等待了片刻之后,终于听到了宦官的声音,这才急忙奔了上去。
他走进大殿,诸王看着他,都不由愣了。宋王杨道生的模样很是狼狈,一向穿着蜀锦的他竟然身着布衣,而且布衣上不少破洞,丝丝缕缕挂在身上,头发也散乱了,脸色很难看,仿佛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
“宋王,你这是怎么了?”惊讶之下,萧铣首先开口。
宋王杨道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有罪,有罪啊!”
郑文秀愣了,他问道:“宋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世猛则是变了脸色,他猜到了什么。
董景珍满脸的担忧,他并不是担忧杨道生的处境,而是担忧隋军,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是宋王大败,而不是隋军!
“宋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沉默的鲁王万瓒问道。
“全完了,全完了!”杨道生失魂落魄,他看着萧铣,道:“陛下,隋军突然对马尾港发动进攻,他们的战舰,包裹了铁皮,非常坚固!臣一直中计,三万大军,五十多艘战舰,全部落入了隋军之手!”
杨道生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变了脸色,先不谈战舰有这么铁皮,三万大军、五十多艘战舰,就这样落入隋军之手,是何等巨大的损失,足以动摇根本!
萧铣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抓住了杨道生的衣领,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世猛叹息一声,道:“陛下,让他慢慢说,说清楚!”
万瓒也点点头,道:“不错,陛下,还是先让他把话说清楚。”
“你说,你给朕说清楚!”萧铣松开衣领,狠狠地看着杨道生。
杨道生平息了半响心情,这才缓缓述说了起来,他将那日隋军如何诱敌,如何伏兵杀出,如何铁锁横江,截断了他的归路,一一述说了出来,而隋军的铁甲战舰,更被他描绘的有如怪兽。随着他的述说,众人之中,表情各异,十分精彩。
就听燕王许玄彻冷笑一声,道:“宋王,你中计败了,那便是败了,何苦找这么多理由?”
杨道生道:“我没有找理由。”
“既然如此,那么隋军的战舰被你描绘成那样,岂不是天下无敌?诸位,或许是我见识浅薄,不知道这战舰上镶了铁片还能航行,那我我请问诸位,可曾见过这样的战舰?”许玄彻高声的说道,他看到众人摇头,一甩袖袍,道:“镶嵌了这么多的铁片而不下沉,岂不荒谬?”
这一次,郑文秀没有反驳,因为他也不相信在战舰上镶嵌了铁皮不会下沉,更何况据杨道生所说,战舰全部是铁,异常坚固,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董景珍皱起了眉头,道:“宋王,燕王说的极有道理,你败便是败了,何苦这么多理由?”
杨道生用手指着天,道:“苍天在上,我杨道生适才之言,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叫我不得好死!”
“够了!”萧铣听了,再也忍受不住,他指着宋王杨道生,道:“来人,将他拖出去,先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