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只含笑说:“你们家想要把婚期拖到明年,也是应有之义。我们琇姐儿要嫁给广平王世子,还定了明年秋天才过门呢,足有一年多的时间备嫁。你们萝姐儿也是家里娇宠的孩子,备嫁个一年半载的,并不出奇。这事儿却是曲水伯府心急了。”
曹太夫人听得高兴:“可不是么?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由得萝姐儿她娘跟谢家吵去。”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有些尴尬:“那个……好妹子,你们琇姐儿这些日子可有空?我想让萝姐儿过来陪陪她,让琇姐儿开导开导她。那丫头不知是怎么了,竟钻了牛角尖。我和她娘不喜欢这门亲事,自有我们的考量,可她有什么好为难的?竟说那谢襄飞本来是跟蒋家四姑娘议亲的,事情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蒋四姑娘还没定亲,她居然就要先嫁去谢家了,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张氏听得奇了:“这是怎么说的?御赐的婚事,怎会没脸见人?曲水伯公子与蒋四姑娘又不曾订下亲事,不过是两家有了默契罢了,还叫皇后搅和了,未能成事。太后娘娘与蒋家都明说了,绝不会再跟谢家人联姻,他二人从此就是无缘了。既然无缘,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曲水伯公子迟早是要娶亲的,那又跟蒋四姑娘有何干系呢?”
曹太夫人叹道:“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萝姐儿年轻不懂事,才会想左了。她与蒋四姑娘并不相熟,倒是与蒋六姑娘打过几次交道,也不知是不是因此才会觉得对不住蒋家人。”
张氏就说:“没有的事,太后娘娘赐的婚,蒋家人定然早就知道了。就连蒋六姑娘,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新年的时候,我带着琇姐儿进宫向太后恭贺新春,太后给她们几个指婚宗室的小姑娘赐了东西,给萝姐儿的是另一样东西,如今想来,大约那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她指婚给曲水伯公子了。当时蒋家二夫人与六姑娘都在场,脸上都带着笑呢,没有半点勉强的模样。萝姐儿这是钻了牛角尖了。老姐姐只管让她过来,我亲自开导她。”
曹太夫人忙道:“那可真是多谢了,我为这孩子简直是操碎了心,只盼着她早日想开了才好。为了这点小事,闷在屋里不肯见人,若叫外头的人知道了原委,只怕要笑话她的。”
曹太夫人便与张氏约定了带孙女上门的时间,约完后,她的心情很好,便问起了赵琇:“琇姐儿今日竟然没来见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张氏笑着告诉了她原因,自然是因为赵琇要上礼仪课的缘故了。曹太夫人听了就起了兴趣:“听说宫里的嬷嬷到你家都有半年了,还没教完?都教了些什么?竟是每日都要学,连一点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么?”
张氏虽然对孙女儿的学习成果很满意,但说起这事儿,她也是怪心疼的:“一天要上三四个时辰的课呢,又累又苦,若不是琇姐儿身体素来康健,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同样是要学规矩的女孩儿,李家姑娘听闻更累些,家里已经请了两回太医。李老夫人听说我们家有方子,可以给女子调养身体,十分灵验,还特地上门来求呢。我跟她说那是妇人用的,年轻女孩儿用不上,她还是死活要了去,预备着以防万一。我心想她与我原是一样的,做祖母的人哪有不心疼孙女儿的呢?还开解了她几句。”
曹太夫人对李老夫人有所了解:“难为她了,她平日是个最省事不过的,明明与太后娘娘是嫡亲的姐妹,却无事不进宫,也不回蒋家,省得有人上门来求,她又不好意思回绝,到时候会给太后娘娘与蒋家添麻烦。她那样一个素来不肯求人的,也要为了孙女儿来寻你要方子,若不是实在心疼孙女,也做不出来。”
张氏笑道:“原来你也认得她,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与她相处得极好,改日你也一起来喝杯茶。我还跟她说了,要一块儿做媒呢。她提起她有个庶女尚未婚配,长相平凡了些,但性情是极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不知该说什么样的亲事。这姑娘是长辈,她尚未出嫁,皇长子妃先出阁,容易叫人说嘴,就想寻个知冷知热的好人,把她先嫁出去。我问李老夫人,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是读书人呢,还是军中的才俊?她说读书人重规矩,怕未来的亲家嫌弃女儿是庶出,最好是挑个行伍中人。我想,这门婚事还得找你帮忙才行。”
这有何难?曹太夫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包在我身上,我回头就找去。我儿子手下的禁军里头,还有家世不显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都是有品级的武官,也配得上李家的女儿。”
张氏大喜,两人便商量了很久,把手头上的未婚男女资源做了充分的沟通。除去李老夫人外,还拉上了另外几位交好的老夫人、老太太,文武两道都有。这京城贵妇圈的老诰命媒人队伍,越发壮大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