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几房族人看了信,私下有些小小的骚动。没人想到米夫人居然还能再次怀上孩子,若这一胎是儿子,那三房那个嫡长子的去处就不好说了。三房的填房脸色不太好看,在丈夫面前提起过继那事儿,嘀咕米省之夫妻不厚道。
幸好她丈夫不是个糊涂人,反骂了她几句。米省之能有子嗣,这是好事。亲兄弟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能反而责怪他呢?至于过继之事有可能要取消,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家有了亲生的嫡子。还要过继别房子嗣来继承香火、传承家业?眼下是暂时还说不准,但米省之的妻子要是真的生下了儿子,那三房的孩子还是继续留在家里吧。除非米省之的妻子这一胎仍旧是女儿,日后又没法再生了。他们再提过继的事不迟。
米家几房家主都同意这个做法,三房的填房心里有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继续看那前头填房留下的嫡长子不顺眼了我的名模总裁全文阅读。
而在另一边,回乡闲居的米度之收到妻子的来信。得知她给女儿看中了一门亲事,也懒得关心,直接将信丢给母亲就算了。回广德后,他除了老房子与几十亩族田,几乎一无所有,日常用度还要靠赵家那几个婆子拿来的钱贴补,万事不得自由,日子过得十分无趣。
赵家那几个婆子家人还十分可恶,不等他借着建南侯亲舅的名头哄了周边的人来捧自己,就先一步将他与赵玮祖孙交恶之事宣传出去了。就连他因罪被贬了官的真相,也都人尽皆知。如今老家的亲友都远着他,连族人也待他淡淡地,他连出门寻个伴吃酒都找不着人。想要往青楼里转转,**还要先看他打赏得是否大方,赏钱少了就直接给他脸色看,叫来的姑娘都是最丑最老的,真是晦气!
赵玮兄妹待他这个亲舅如此刻薄,偏偏无人说他们的不是。旁人只道他因罪贬官,是自作孽。赵玮兄妹还愿意拿钱养他,实在是再厚道不过了。又有谁知道,他们兄妹派来的人只给他足够吃穿用度的钱,而且只给实物。没多少现银,真真是供他花销的余钱都没有。他想要给爱妾买件新首饰,都拿不出钱来,去族人处打秋风,也很少有成功的机会。因为人人都知道他不缺钱,不会被饿死。还吃香喝辣、穿绸着缎的有下人侍候呢。
谁能明白他心里的苦?!
米度之如今百无聊赖,只顾着跟爱妾在家中厮混,其他万事不管。家务就交给老母去处置,反正也没什么油水。女儿米玉莲如今跟在祖母身边,心中存了怨恨,但小姑娘家城府不深,被老太太哄得几句,又跟祖母亲近起来了。
其实也由不得她继续闹别扭下去,母亲哥哥都不在,父亲不管事,她要想过得好,还得巴结好了祖母。
米舅母写信回来,说想给女儿说亲事,米老太太一看那易家二郎的条件,就撇了嘴:“可惜了,若是他哥哥倒还罢了,已是稳稳当当的贡士。这会子殿试结果想必也出来了,他一个进士应当是跑不了的。莲姐儿若嫁给他,便是现成的敕命夫人,即使家境差些,等授了官,少不了捞钱的机会。可这做弟弟的,不过是个秀才罢了,天知道他是不是象他哥哥一样聪明?万一到死都只是个秀才,我们家把女儿嫁他,岂不是吃亏了?”又问米玉莲:“这就是你娘给你看中的夫婿,真是糊涂。就算他哥哥是个新进士,到底比不得那些世代官宦的人家。”
米玉莲也不乐意。她很想嫁到京城去,她本来差一点就能留在京城的。可是正如她祖母所说,易家兄弟家境清贫,若是象易大郎那样已经稳得功名,可以做官的也就罢了,易二郎不如他哥哥本事,将来未必能有出息。母亲怎么就放着易大郎不选,非要看中易二郎呢?
虽然她知道母亲这么做总有理由,但她还是顺着心意,也顺着米老太太的口风,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是官家嫡女,爹好歹也曾经做到从五品的知州,虽然丢了官,但功名还在。易家大郎就算是考中进士,授了官,也不过是七八品而已。嫁给他,我都是委屈了,更何况是他弟弟?我才不要答应呢。祖母说得对,母亲就是糊涂了,才会写这封信来。”
米老太太听得满意,便让她代笔,自己口述,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她还提到,已经给米玉莲看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广德州州同的嫡出二子,家境豪富,虽然不是名门出身,但无论品貌都跟米玉莲十分相配。她已经托了熟人去说项了,虽说米度之已经丢了官,但当初的官职比州同的从六品还要高两级,背后又还有建南侯府这门亲戚,这门婚事自然是门当户对的……
米玉莲听了,暗自窃喜。果然,这样的婚事才配得上她这样的官家嫡女呢。
谁知这信才送出去两日,广德州学政那边就来了坏消息。米度之因罪去职,当时是从轻发落了,才让他全须全尾地回了乡,连家都没有抄。可是吏部岁初翻查,认为当时的处置太轻了,决定要追加惩罚,把他的功名给革掉了。
米度之再度成为了白身,而米玉莲也失去了官家嫡女的身份,她这回可真要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