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氏不由得欣慰地看了孙女一眼,觉得赵琇总算是历练出来了,也不枉她这多年的用心教导。
赵琇正低头看历书呢,若真要把哥哥的婚礼推迟到明年春天再办,那能挑的吉日可不多。看着看着,她察觉有异。抬起头来。见祖母张氏微笑着看她,只觉得有些莫名,便还了个笑回去。
赵琇的管家办法好。早已跟家下人等磨合好了,张氏也就懒得更改了,只管萧规曹随。
然而,就算规矩一样。管家的人不一样,效果也是会有所不同的。
赵琇执掌中馈时。底下人都要绷紧了神经,务求不出差错,事事都要谨慎小心。但与此同时,他们心里也清楚。只要把份内的事做好了,该得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也不愁没门路往上爬。
换了张氏来执掌。她是出了名的心软好脾气,底下人偶尔犯了点小错。她觉得没什么要紧的,顺口就饶了。旁人见了,便知道这位老夫人好说话得很,又见大姑娘赵琇为了备嫁,对一些琐事不怎么理会了,就渐渐松懈起来。又有人发现若自己说话讨喜吉利,哄得张氏欢心,她顺手就会赏些好东西,安排差事时,也爱用自己看得顺眼的人,众人便心思松动起来。
大家想着,大姑娘明年就要出嫁了,日后不会再管侯府的家;新奶奶还未进门,虽不知是个什么脾性,但新嫁娘管家,总要腼腆上两年。眼下可不就是他们最逍遥的好时候了么?这时候不求上位,什么时候求上位?这些人有一大半是从前旧仆,新来的人也多在高门大户里头混过,本就擅长巴结讨好。没了赵琇弹压,众人竟又有几分故态复萌的趋势了。
张氏又不是真傻,身边也还有几个忠心婢仆,赵琇那儿更是时刻留意着提醒她呢。她很快就醒悟过来了,心中暗悔,很是斥责了几个想挑事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深知自己有个容易心软的毛病,却又狠不下心来改了。眼下孙女还在家,倒也罢了,等到孙女出嫁,她真能应付得来么?
她只得私下对孙子说:“还是早些把你媳妇娶进门来吧。有些事儿,我没法教她,还得叫你妹妹来做呢。不是我做祖母的爱偷懒,我就怕我的性子容易坏事,把你媳妇也给教坏了。”
赵玮想了想,便拿起礼部送来的章程道:“米家那边,日子实在没法提前太多,总不能叫岳母挺着肚子操办女儿婚礼,也得留够让她坐月子的时间。今年内是来不及了,明年春最合适,可以定在二月。我与表妹都是二月过生日,过了生日便嫁娶,春光也正好。倒是妹妹的婚礼日期,可以往后推些日子。礼部选了几个吉日,六七月里有,八|九月也有,不如定在八月如何?过了中秋,再让妹妹嫁过去,咱们一家人也好团团圆圆地过中秋节。”
这么一来,两桩婚礼之间便隔了半年的时间,怎么也够米颖芝向赵琇讨教管家之法了,也足够让米颖芝参与准备赵琇的嫁妆,为张氏分忧。
张氏想得明白,当即大为赞同。祖孙俩细细商议一番,便给米省之与米夫人送了信。米省之夫妇见赵家定的婚期在明年二月下旬,十分照顾亲家方便,心里也很感动,立刻答应了。米省之还想着,等年下任满回京,新官职怎么也得拖上些时日,等女儿出嫁回了门,才好领差事离京呢经。
米家既然答应了,张氏与赵玮这边便就此定下了婚期,接着,又将礼部的章程还了回去,言明他们选定了明年八月二十二为吉日。礼部的人早前得了广平王世子高桢的话,说要先看建南侯府的意愿,便把侯府的意思转达给王府的人知道,王府总管立刻派人往温泉庄子上送信。
高桢接了信,二话不说,当日就快马赶回京城了。连广平王府都顾不上回,他直接就上了建南侯府的门,找到赵玮问:“这婚期也定得太晚了吧?不是说好了,等明年六月就办我与赵妹妹的婚事么?”(未完待续)
ps:杮子表示他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