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珠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被人这般欺到头上,还要忍让,传出去了,方家女才要丢脸呢。此事一出,家母闯丘家又亲眼目睹了姐姐的可怜境况,又怎会替他家隐瞒?不但方家的姑祖母、姑姑、姐妹们。就连姻亲的家里,也都听说了。众人都说丘家不是,还有御史在朝上参了眉山侯父子。丘家长子丘惠权原替他弟弟在禁军中谋了个差事。因此事丢了,就连眉山侯都受了训斥,丢了身上仅有的闲职。至于丘惠权,他原在御前当差,御史也参他明知家人违礼,却视若无睹。他不知是真的心中有愧,还是以退为进。向皇上请辞。皇上竟答应了,许多人都深感意外呢。他素来被认定是皇上的心腹,不成想皇上竟如此公正。此事过后。眉山伯府上下就再没有人入朝任职了。”
听起来还真是大快人心。赵琇想起那位有些自命不凡的丘老夫人,就忍不住笑了笑,决定一会儿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祖母知道才好。张氏听了,一定会感到高兴吧?她一向是最看不惯丘老夫人的。
笑完了。赵琇又不解地看向方仁珠:“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怎的还说不知道是不是闹大了?”
方仁珠叹了口气:“听起来丘家似乎是受了大教训,然而他家女儿,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位丘媛丘姑娘,这几个月里又重新成了中宫常客。皇后娘娘对她十分看重,隔上三五日就必要召见一回,连皇后娘家谢氏的姑娘,都没有这个恩典。丘家受罚后,也不知是不是这丘姑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皇后竟下旨抚慰丘老夫人与眉山伯夫人,还在人前说。我姐姐本来就不贤惠,丘家所为虽然违礼,却也是情有可原。既然丘惠友与我姐姐本不相配,和离了也是好事,改日另有好姻缘等着丘惠友,云云。不但如此,皇后娘娘还赏赐了那被眉山伯夫人逐出府去的丘惠友之妾,命她好生养胎,为丘家开枝散叶。”
赵琇听得目瞪口呆,皇后这是傻了不成:“眉山伯夫人当初不是把人赶出去了吗?皇后娘娘说这种话,是要打她的脸?丘媛就算要向皇后求旨,帮自家脱困,也犯不着打自个儿亲生母亲的脸吧?”
方仁珠叹道:“谁说不是呢?我母亲都快气坏了,姐姐听说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大哭一场。姑姑与婶娘们心中都十分不忿,无奈那是中宫皇后,身份尊贵,况且她说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些泄愤之意,因此也不敢驳,只能忍了这口气。母亲说了,过些时日,还得与姐姐一起来济宁住些日子,避开京中流言。”
方家曾经一意送女入宫伴驾,方慧珠就是家族专门培养的。皇后素来善妒,当然看她不顺眼了。其实方慧珠还很年轻,不过十八九岁,又生得才貌双全,离异后还是有很大机会再嫁的。不过有皇后这么一句评语在,加上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她想要在京中再嫁,恐怕会很难,还不如到外地寻个不知她根底的人家。当然,对于方慧珠而言,这种结果大概并不是她想要的吧?
这个皇后,到底在做什么?皇上竟放任她不管吗?
赵琇问了方仁珠这个问题,她便答道:“皇上不是不管的,只是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罢了。皇后的话传出来后,慈宁宫也给我们家里赐了东西,虽不曾明说,但听那传旨的内侍口风,大约是太后与皇上在为皇后失言补救的意思。自那以后,丘家女虽然依然时时进宫,但皇后娘娘却再也没传出过什么旨意来了。”
赵琇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太后与皇上都还是明白的,也约束了皇后的行为。否则她再这么抽风下去,等自家祖孙回了京,要如何应对才好?
方仁珠又说:“为着此事牵扯到了皇后娘娘,为了皇后娘娘的脸面着想,如今京里不许人在明面上提起此事呢。我们家如今也不好在外头说丘家的不是了,就怕被人往上告,说是对皇后娘娘有怨言。当然,也没人说他家好,就怕违了圣意。因此我才会说,不知道这事儿算不算是闹大了。明明是闹大了,却无人议论,也无人再议论丘家和我们家。我父亲吩咐了,太后与皇上都有赏赐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不必再提就是。”
赵琇听得心下摇头,叹道:“就算是犯忌讳,我也要说一句,皇后娘娘真是糊涂了。她怎么就能听信丘媛的话,为一个妾张目呢?她自个儿还不肯让皇上纳妃呢。素来看不惯小妾的人,倒要帮着居心叵测的小妾去踩一个受迫害的正室了。”
方仁珠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其实是蒋姐姐私下写信告诉我的,说皇后娘娘如今似乎改主意了。既然朝臣们都在劝皇上纳妃,皇上也疏远了皇后,皇后倒不如占个先手,自个儿为皇上选好妃子,既显得她贤良,也免得选了些淘气爱生事的人做妃子,进宫与她为难。她娘家曲水伯府谢家原要送两个族里的女孩进宫去,皇后却不许,反而把这两个妹妹赐婚给了宗室子弟。京里人都在传言,皇后娘娘是看中了丘媛,要为皇上纳她为妃,才会为她娘家撑腰。这是在市恩呢。”
赵琇睁大了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