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嫂听了姨父这话,更加伤心了,搂过儿子就大哭起来。
赵琇想了想,就点头对涂三阳夫妻道:“行,横竖族里要派人去京城收回小长房的一些产业,你们跟着去吧。只是有一点,旁人若问起,你们只要说,这是冬生要拿回他娘的东西,别提珍珠嫂还活着。”
涂三阳家的有些不解:“这是为何?珍珠如今有老夫人庇护,还怕他们么?”
赵琇只是微笑:“你们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小长房的人还不知道珍珠嫂活着呢,也不知道珍珠嫂当年曾经从春草那里听说了什么,但珍珠嫂曾经与她一起见过杀春草的凶手,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她当年只是奶娃娃,说的话未必会有人信,但珍珠嫂却是真正的目击证人。总有一天,蒋氏的案子会结案、会判刑,那个杀手也会被捉拿归案,到时候就需要证人出面了。无论是蒋氏,还是小长房的其他人,都休想逃脱。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珍珠嫂绝对不能出差错!
赵琇回到正院,张氏正与卢妈说话。卢妈一脸的憔悴,强打着精神向张氏禀报:“今早已经醒过来了,人还算清醒,就是有半边身子在发麻,右手不停地发抖,拿不了东西。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不过日后可能没法做活了。”
张氏安慰说:“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幸,昨儿你也瞧见了,他流了一地的血,当时我还以为他撑不下去了。如今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也能说话,只是有些小毛病,已经很好了。”
卢妈惨笑着点点头:“老夫人说得是。他往日也做了不少错事,瘫了也不过是报应,倒比他继续留在管事位子上,叫人说三道四强。”
“胡说什么呢?”张氏瞪她,“你若觉得他犯了错,就该把他照顾好了,将来痊愈了,仍旧回来替我当差,这才是正理,怎能趁着受伤就躲懒呢?快别胡说了。我这里还需要你呢,等他好了,你赶紧回来帮忙。”
卢妈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跪倒在地:“老夫人,您对我太好了,可我哪里还有脸留在您身边……”
张氏吓了一跳,连忙让丫头们扶她起来,赵琇上前一步,帮着搀起了卢妈:“卢妈,别哭了,你难道不知道祖母最离不得你吗?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更用心当差,祖母就会高兴的。”
卢妈只有一边点头一边掉眼泪的份,最后叫丫头们搀扶着下去了。
张氏叹了口气:“大寿那八十大板一会儿就开始了,我已经吩咐下去,分四次打,一次只打二十板,但要打得重些,只要不伤筋动骨,就让他多吃些苦头吧,也省得他成天闲着惹事。只是这么一来,卢家就有两个病人了,别说卢妈腾不出空回来管事,就连碧莲和小满也……”
赵玮道:“小满要回来当差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以后不必再跟着我出门,改到书房侍候。明儿我就要回学堂上课,书房里没人打理可不行。”他与赵琇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赵琇心领神会,这就是对卢家的补偿了。小满也可以趁机会多学点东西。脱不脱籍是日后的事,但学问的增长却需要时间去积累。过些时候,等碧莲回归,她这边也要有所动作了。而作为交换,无论是卢妈还是卢昌秀,可能都无法再掌大权了,她得从家中管事里头挑选出可以顶替的人选。
正思索着,张氏问:“琇姐儿,珍珠嫂那边怎么说?”
赵琇连忙收回思绪,将珍珠嫂mǔ_zǐ 以及涂三阳夫妻的意思说了出来。张氏点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打算怎么办呢?陈老三夫妻如今是在赵泽手下做事,总不能带人冲进宗房去,把人带走吧?”
赵琇笑了笑:“用不着。当年分家的时候,各家的仆人都有身契在两房主母手中,我们家也不例外吧?”
张氏想起来了:“是这样没错,几个奴仆的身契,连着京中那些产业的契书和银票都叫卢妈藏起来了,南下时就藏在身上一并带了过来。不过陈老三当年转投了小长房,这契书……”
赵玮一击掌:“我明白了!当时两房人本是一家,陈老三以为转投小长房,用不着去官府上档子,这身契还留在咱们家呢。如今家也分了,小长房还出了族,他不经主家允许便改投他主,一个逃奴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赵琇笑道:“我们也不必带人闯进宗房去了,这就递了帖子给县衙,请新任的县令大人帮我们捉拿逃奴吧,人我们是不要了,该送哪儿就送哪儿去。只是要记得知会璟大哥和璟大嫂子一声,让他们记得要给差役开门才好!”
就是不知道,等县衙的人带走陈老三夫妻时,赵煜和赵泽脸上会是什么表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