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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有些紧张,金龙大旗乃他天聪汗汗权的象征,虽说天色黑了下来,打着火把仍可一一搜检,然到现在,却还迟迟不知金龙大旗下落,令他不由甚至担心。
代善劝慰道:“两红旗正在小凌河两岸搜检,只要找到大旗,定会送来汗帐的,汗王也不必急,只要大旗没被烧毁,总能找回来。”
多尔衮也道:“明军不是被杀就是被俘,没几个逃回去,这大旗肯定还在哪里,等会怕便有消息传来了。”
阿济格吱唔一下,上前说道:“方才臣弟派人问过那帮汉将,据他们说,统领那支重甲的乃新任锦州参将施大勇…”
说到这,有些羞愧的低声道:“也就是十几天在锦州城下杀了多诺依的那个明将,臣弟误以为此人已被自家炮给炸死,哪知他却命大,并未被炸死,只是被炸伤了脸。这次又不知从哪凑出来的重甲,险些危及汗王,若是此人混在明军俘虏中,臣弟一定要他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阿济格是真恨施大勇,锦州城下一战害他折了近三个牛录,今天要不是他突然领着重甲从石桥上杀出,哪里会逼得四哥仓皇北逃,各旗也因此被明军追杀。算起来,镶红旗一半人马都是折在那施大勇手上,阿济格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见阿济格脸色不好,多尔衮忙道:“哥哥也莫要被那施大勇气着了,此人再命大,这次老天爷也要收他。先前臣弟曾派人查过,那些明军重甲骑兵的战马已尽数被烧死,附近尸体也有数百具,若不出意外,险然施大勇部已尽数被大火烧死了。”
“但愿此人已死,否则,本汗这心总是不安。不过若是此人混在俘虏之中,你们切不可擅自杀了,着人押过来,本汗要好好会会他。”
言毕,皇太极有些疲倦的抬了抬手,对代善道:“二哥,本汗有些累了,外面的事还劳二哥多费心。”
代善忙道:“汗王且去歇息,臣这边照应着,断出不了事。”
皇太极又吩咐道:“各旗伤亡出来后,二哥可即叫人报给本汗。”
代善答应下来,皇太极也不再言,返身往后帐而去。
代善这边又吩咐济尔哈朗去巡视各旗防务,要阿济格和多尔衮先不要歇,立即带人亲去查明金龙大旗下落,顺便甄别一下俘虏,一旦发现那施大勇,便立即押来,不可怠慢。
兄弟二人一一应了下来,立即去办。多驿年纪小,今日又受了惊吓,这会已是憔悴不堪,代善心疼小弟弟,叫人扶他去休息。
众兄弟都散去后,代善却找来自己的心腹觉罗色勒,将一封书信交他,要他立即追赶莽古尔泰,要其见书信即回来向汗王负荆请罪。否则,便谁也救不了他。
到底兄弟情深,虽说莽古尔泰差点害死老四,但代善还是不忍就这么他被处死。能拉他一把,尽量拉他一把。若莽古尔泰愿意回来,那事情还有转机,若他见了自己书信都不肯回,那代善也就仁至义尽了,他的死活便再也不管。
夜虽已深,大营中却到处都是伤兵的哀呼声,今日这仗实在是打得惨,除了济尔哈郎的正蓝旗,各旗不同程度都有伤亡,伤亡最大的是镶红和正白、镶白三旗,光收治的伤兵就有好几千人,还有很多伤兵散落在各处,一时没法收拢回来。
伤亡很大,各旗都有数,但到底损失多少兵马,却还要一一统计。
那些伤兵的哀叫声无形中冲淡了大胜明军的喜悦,也是头一回打了胜仗,各旗却没有庆功的。
虽说皇太极下了命令,要善待汉官降将,可是冷眼色还是给了不少,张洪谟等人被安置在一座帐中,也知道外面金军恨他们,所以谁也不敢乱走动,一个个坐在那忐忑不安的等着天亮。
降兵们没降将这么好运,不时被暴怒的金兵拖出来毒打。却是谁也不敢吱声,不敢言更不敢怒。
……………
得到范文程和宁完我具体授意的石廷柱趁着夜色,一个人悄悄的徒步潜到大凌河城东门城下,向城上喊道:“我乃大金国副将石廷柱,祖泽润将军故人,请城上的弟兄通禀一声,就说石廷柱求见。”
城上守将已得祖泽润交待,一听是金营来人,忙去向祖大寿禀报。
祖大寿接报后,立即叫来长子祖泽润和弟弟祖大成商议,对他二人说道:“石廷柱肯定是来劝降的,咱们不知道援军是否溃败,不能草率就降。不过见还是要见他的,听他说什么也好,最好是能从他口中知道些城外的消息。”
祖大成点头道:“见是见,但不能让他到城中情景,不然这后面的事就不好谈了。”
祖大寿同意道:“言之有理,是不能让他知道咱们已经断粮,不然即便是降了,这价码也低。”想了想,转首吩咐长子:“泽润,你就在瓮城中与廷柱会面。”
“是,父亲。”
祖泽润答应一声,祖大寿又交待他一些说辞,这才让他前去,又要祖大成领亲兵掩护,要是有其他军将靠近东城,一律挡回去。
事成之前,祖大寿不想让人知道他与金军谈判的事。
…………
石廷柱在城下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正有些心焦,以为城内出了什么变故时,方才听城门吊桥“嘎嘎”作响,声响中,城门开了。
城门口有士兵朝他小声喊道:“请石将军到瓮城中等候。”
“好。”
石廷柱忙顺着那吊桥进入城中,刚到瓮城,一眼便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眶立刻模糊了,激动的叫道:“泽润兄弟!”
到石廷柱,祖泽润也非常激动,失声喊道:“廷柱兄!”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石廷柱,紧紧的抱在一起,声音已近哽咽,说不出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