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交代,那四个伙计便很熟络的将点心盒子递给了晚孙亮两步出来的几个半大小子,那几个半大小子来之前便已经得了交代,接过点心盒子之后,没有停顿,便返身进了善堂。几个半大小子的表现并没有让丁来喜和丁勤感到意外,他们心里冷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而孙亮则心里一沉,想到了自己安排心腹抓时间立刻办妥的“要事”。
值得一提的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半点闪失,也不能泄露出去,孙亮便选了最信得过的心腹。他不但信得过,还是个死心眼的,不管孙亮交代他做什么事情,他都会严格的遵照孙亮的吩咐去做,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差。更不会有自己的主意。
想到自己之前的吩咐,孙亮的浑身一凉,却是骤然之间冒了一身冷汗,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乱,朝着几个往里走的半大小子呵斥一声,道:“祥子,你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过来向丁管家和丁管事道谢!”
“不用客气!”见已经走进门的半大小子一头雾水的转身,丁来喜连忙笑着道:“你们赶快把点心送过去吧。不用理会我们,劳烦孙主事留下和我们说两句话就是了!”
哦!这样啊!几个半大小子又转了过去,他们倒不见得是什么笨人,只是一直以来孙亮等人都不遗余力的灌输给他们一个思想。那就是除了薛大人一家,没有什么官员和夫人愿意管他们,愿意照顾他们,那些人都将他们视为拖累。这样的思想。不但让他们感恩薛立嗣一家,让他们愿意为薛立嗣夫妻尽忠效力,也让他们心里对其他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带了怨恨和排斥——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让他们失去亲人。失去依靠,甚至身带残疾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没有资格嫌弃他们!
要是往日,孙亮会很满意这几个半大小子的表现,但是现在……孙亮只想撞墙!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上前拦人,只好向丁来喜尴尬的笑笑,道:“原本倒是想留两位坐一坐,只是我也知道,两位是大忙人,我呢,也就不耽搁两位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吗?丁来喜和丁勤心里冷笑,丁勤笑呵呵的道:“孙主事这话也就见外了!别说小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算有……孙主事都说了这样的话,小人又岂能扫了孙主事的面子呢?大管家,你说可是?”
“我也是这个意思!”丁来喜呵呵一笑,而后道:“孙主事,我家少夫人心慈,也乐意为需要的人做点事,尽点心意,像今日这样送东西过来的事情,以后定然也不少。我一把老骨头,是跑不动了,以后要再有这样的差事,都会交给丁勤。你们俩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能够多聊几句,多亲近一下也好!”
没有见到那四个伙计之前,孙亮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借口,务必将丁来喜和丁勤拖住,不用拖太久,只要保证事发时他们还没有离开就好,而现在却是丁来喜和丁勤不想走了——他们来之前,敏瑜仔细交代过,如果一切都很正常的话,那么东西送到便可以离开,但如果孙亮前后表现不一致,情绪反复的话,那么就拖一会,不用拖到出现什么意外事故,只要让孙亮知道怕,服了软就好!
被算计了!孙亮心头闪过这个念头,看着脸上带着笑的两人,想到不能脱身去阻止中断那件事情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他浑身直冒冷汗,脸上的笑容也端不住了,勉强维持着面上客气道:“能和丁管事多亲近一下自然是好的,不过今日重阳,善堂事情不少,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去忙,只能改日了!这样吧,明天,明天我一定抽出时间来请丁管事喝酒!”
看着孙亮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渍,丁来喜和丁勤心里又是一阵冷笑,相视一眼,丁勤笑了起来,道:“孙主事这话又见外了!这样,明日我做东,请孙主事喝酒!”
“那就这么说定了!”孙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头甚至浮起了一丝感激,丝毫不敢拖延,拱手道:“两位慢走!”
“告辞!”丁来喜丁勤回了一礼,倒也不再啰嗦,一起转身上了马车,孙亮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不等马车驶出去,就想转身往里走——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可能已经加了料的菊花糕给拦下来,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那心腹领着七八个半大小子一阵风的冲了出来,到他身侧的时候没有停留,直接冲到了马车前,将马车给拦了下来,嚷嚷道:“不能走!”
“胡闹什么?”孙亮刚刚落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险些就跳了出来,他一边朝心腹使眼色,一边呵斥道:“还不让路!”
“孙叔,不能让他们走!”他那心腹看到了他的眼色,虽然没有看懂,却本能的意识到事情出了意外,便没有说话,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让了开来,但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当枪使的半大小子却没有让开,还有一个上前拽住了马的缰绳,眼睛红红的道:“耿大爷吃了他们送过来的劳什子菊花糕口吐白沫,眼看着就不好了……”
孙亮如遭雷击,傻傻的看着心腹,脑子里奇异的只有一个念头: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能干啊!(未完待续。。)
ps: *这算不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