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在饮茶,她一身粉色的长衫,干净得没有半点尘埃,却只有一头长发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她爱干净,去尘诀用得比谁都勤,却不善打理自己的头发,每次挽的发髻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时候,她每到出门,总要拿糖哄着她,帮自己挽发。她还贪吃,却讨厌用清体之术,宁愿自己用灵气养出各种蔬菜瓜果,哄骗她做各种好吃的给她。
最重要的是,她很护短,每次她被人欺负,她比自己还急。想方设法的,帮她欺负回来。
可是……这样的她,却突然消失了,一走就是千年。
“师……父……”她有点怕,万一不是呢?
祝遥转过头,嘴角拉开长长的弧度,扬了扬手打招呼,“哟,小萝卜醒了。”
玉萝觉得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了起来,像是堆积在心底的压力,一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流。
这到是把祝遥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玉萝却怎么都止不住,越来越多的眼泪奔涌而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了过去,抱住自己的师父,哭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日月无光。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别哭。”祝遥顿时也有些慌了,难道遇上邪修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师父……师父……师父……”玉萝却越哭越激动,泣不成声的喊着她,“你怎么……才回来。”
“呃……出了点事。”唉,谁知道一晃就过去了千年呀。祝遥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稳定她的情绪。这小萝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就算以前因为灵根被人看不起的时候,也没这样。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气,看得怪让人心疼的。
玉萝这一哭,就整整哭了三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最后,还是一直站在旁边的月影,站得有些累了,兴许是带着他这么多天,让他有了些领地的意识。自己爬到她的腿上,顺便把抱着她不放手的玉萝给挤开。
玉萝这才停住了那如洪水泛滥的眼泪。
祝遥见她总算平静了一会,给她倒了杯灵茶递过去,这才顺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独自一人。胥松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话音刚落,刚还神色有些缓和的玉萝,脸色瞬间苍白,就连拿着茶杯的手都抖动了一下。
祝遥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了?他出事了?还是蓝翔派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玉萝喝了口茶,脸色却更加难看了起来,“蓝翔派挺好的,他……也挺好的。”
祝遥神色一沉,直直的看向小萝卜,“他负了你。”她用的是肯定句。
玉萝手一抖,茶杯顿时掉在了桌上,带着灵气的灵茶流了满桌。玉萝一脸慌乱的擦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师父您别见怪。我马上……擦干净。”
“萝卜!”祝遥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拉起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的徒弟,“我陪你去,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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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最近有些烦恼,一千的时差,回来后却发现物是人非。很多事都开始偏离了本来的轨道。例如像小萝卜,例如像胥松。若是在以前,打死她都不相信,胥松会移情别恋。当初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看得出胥松对萝卜是真心的。可是再深的感情估计也经不起时间的磋磨,对于她来说自己前天才把萝卜交给胥松,第二天他却弃之如履,所以她才这么愤怒。想去找他算账。
可是玉萝却不肯,甚至为了这事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她才想起来,对自己只有一天,可对她们来说却已经过了千年了。
唉,她又能原谅她什么?明明她自己什么错都没有。这会她到是有些后悔自己把萝卜教得太好了,让她连怨怼都没有,更别说是恨意了。
更后悔的是,当初自己轻易放任了两人的感情,还推波助澜过。
“竟然他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即便是强求来,又有什么意义?”萝卜淡淡的说着这句话,明明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个小孩的她,实际心底却似已经经历了苍桑。
祝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说到底当初她干嘛脑抽啊。
“唉……”祝遥长叹了一声,心情闷闷的,掏出师父留下的那个玉坠,轻轻唤了一声,“师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