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堂内,沈心怡依旧被一群恭喜的人包围着。
一阵迅疾的黑风倏的闯了进来,众人抬头,却见顾诤诏冷着脸,不言不语的走了近前。
“顾将军……”有人怯怯的一声称呼。
窸窸窣窣的,众人知趣的散去。
“顾将军请坐。”董慈让过一只圆凳。
大手一摆,顾诤诏示意不必。
“跟我走!”
“去哪?”沈心怡木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回答,只是拉着就往外走,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竟是没有继续扛着走。
定北侯府的别院里,马车已经备好,一番远行的架势。
“你这是……”沈心怡不解。
“京中急召,北方叛乱。我即刻启程,你且随我一起!”有力的声音不容质疑和反驳。
“你打仗,我跟着……”沈心怡刚要拒绝。
咸阳,虽是小城,可这里却是她大周开始的地方,平安堂内还有她刚刚走上正轨的心理科门诊……
“你是我顾诤诏的妻,我去哪,你必须跟随!”依旧是不容反驳的声音。
这道理……似乎有些道理……
犹记得那日素锦曾说,倘若顾诤诏走了,自己留下,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未知的危险。
平安堂,终究只是一个医馆,不是庇佑之地……和独霸一方的定北侯府比起来,渺小的近似可笑。
颜氏、曹氏、还有那个未知的太子……即便师正先生是自己的义父,一个远离朝堂的老者,要寄希望于他,似乎是有些不忍。
也罢,这个大冰山看着冷。实则也是个性情中人,反正大周对于自己,就是一团混乱,跟着他也算是名正言顺,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
疆场算什么?他乃堂堂大周战无不胜的将军,他的剑下能庇佑大周千万百姓的安危,即便多一个自己。又有何妨?
想到此。沈心怡只说了一个字:“好。”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还以为这女人要固执好一会儿,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归顺过自己。
“去收拾一下吧。不过要快!”顾诤诏道。
“没什么收拾的,我去拿些换洗的衣物即可。”
转身跑进兰苑,说是去拿衣服,实则是要把随身的那个器具箱带走。
本不属于大周的东西。还是不要远离自己的身边。
“心娘,心娘。”一个稚嫩的声音。已是顺利了许多,不再有停顿和生涩。
“耐耐,心娘要出去些时日,你乖乖跟着言诚哥哥向师正先生学本领。等心娘回来接你。”沈心怡俯下身子,半年多了,这孩子竟然个头也了许多。
“不。耐耐要跟着心娘。”耐耐不依。
孩子的心中,谁对他好。他最是能清楚明白。
就这么就走了?!不行,走了太便宜他!
此刻,福园外一个身影隐在院墙外。
苏莫茗紧咬着手绢,心中揪成了一个结。
顾诤诏,你,你欺人太甚!你休想带着她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