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这杜玉娘是亲堂姐妹,按道理来说,我们的关系应该是亲密的,可是杜玉娘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她的姐姐,平时对我大呼小叫不说,还动不动就骂我。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本来就难免有矛盾,我是当姐姐的,让着她点也没有什么,可是她……”杜小叶泫然欲泣,掩面哭嚎!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相信了杜小叶的话,看杜玉娘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杜玉娘倒是不慌不忙,她倒要看看,杜小叶还能说出什么来,王氏的本事她学去了几成!
“大娘,婶子,你们知道吗?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家里就给她订了一门亲事,结果她嫌弃对方生得瘦弱,生得不好,说什么也不肯嫁过去!她既不想嫁人,又不想让自己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于是想出一条毒计来,设计了我,让,让他的未婚夫跟我睡到了一起,毁了我的名节。”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群就炸了。
“太恶毒了!”
“真没看出来啊?长得挺水灵的一个姑娘,心思居然这么歹毒。”
“毁人名节,真是作孽啊!”
“不仅如此,他们明明订了亲,却背信弃义,当真是猪狗不如啊!”
……
大家交头接耳,也不怕杜玉娘听见,说什么的都有,就差拿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扔她了。
耿翠花冷冷的打量着杜小叶,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她跟杜家人也接触一段时间了,不敢说太了解他们吧,但是光是从杜家人接人待物方面看,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家的人品都是不错的。
耿翠花在坊市生活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的性子是真诚是虚伪,是和善还是狡诈的,她也能看透几分。
杜玉娘在耿翠花眼里,就是个孩子,她很漂亮,做事本分,勤快,为人处事大气,沉稳,而且凡事都心中有数。她觉得杜玉娘也就是出身不好,生在了坊市里,她要是生在豪门府地,一定是打理内宅的一把好手。
像杜玉娘这么精明的人,要想对付眼前的这个蠢货,简直不要太容易。还会让人抓到把柄?
耿翠花刚想上前说话,却被杜玉娘拉了一下,“婶子,谢谢了!”杜玉娘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耿翠花对她的维护,她都看在眼里,也会记在心上。
“杜小叶,你还真是长了一副好口条!”杜玉娘十分平静,竟然一点都没生气~
“你……你想干什么?”杜小叶本能的害怕了,因为她说的话,十成十都是假的。但那又能怎么样,这里的人又不认识她们,怎么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只要她咬准了自己说的话,杜玉娘就等着被人扔臭鸡蛋吧!
杜玉娘只道:“你编瞎话的本事很厉害嘛!”
“我,这都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敢不敢发誓?”杜玉娘眼中闪过浓浓的轻蔑之色,“你敢发誓说你方才的话都是真的?你发毒誓,如果不是真的,那你就会被王氏虐待至死,如何?”
“我……”杜小叶不敢!
而且婆婆王氏虐待她的事,杜玉娘是怎么知道的?
杜小叶既害怕,又心虚,她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落到聪明人眼中,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敢吧,心虚吧?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会嫁到池家去的?”
杜小叶不敢正面作答,只道:“那是你的亲事,不是我的!”
“我跟池英杰,从来没有订过亲。两家长辈连口头约定也没有!”杜玉娘扬声道:“各位乡亲,当年我父亲和池父情如手足……”
杜玉娘把事情说了一遍,才道:“池英杰是秀才,当初你哭着喊着要嫁他,可惜你婆婆不喜欢你,说什么都不同意你进门,是不是?杜小叶,你成亲前失贞,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家里是没有办法,才让你嫁了过去。怎么,现在你后悔了?”
杜小叶觉得自己的遮羞布被人撕开了,自己仿佛不着寸缕的站在人群中。
“不,不是这样的,她血口喷人。”她很慌张,脸上流露出了很多情绪,众人见了,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过也有人不相信。
“这事儿又没有证人,谁能证明,你红口白牙的,怎么说都行啊!我倒是觉得这位大嫂子说得是真话。”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生得矮胖,模样也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妇人的相公,是个风~流~性子,经常出入花街柳相,骂她丑,骂她蠢。所以她最看不过的,就是容貌秀丽的女子。
杜玉娘生得花容月貌,而杜小叶呢,本来就是一般姿色,成了寡妇以后,倍受王氏折磨,瞧着面皮又黄又黑,眼角还有皱纹,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似的。两个人一对比,那妇人就相信了杜小叶,而质疑了杜玉娘。
杜玉娘上前,问她:“大婶,你认识她,还是认识我?”
“不认识。”那妇人态度不好,瞪了杜玉娘好几眼。
“你既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她,凭什么觉得她说的是真话,我说的是假话?”
那妇人把嘴一扁,不想搭理杜玉娘。
其实现场有不少人,跟她的想法一样。
杜玉娘面上不恼,心里其实火得很。
这件事情已经纠缠她很久了,上次王氏就来闹过一回,这杜小叶居然不长记性,还来闹!她已经受够了!池英杰都已经过世那么久了,为什么她们婆媳俩不能消停些,还要拿一个去世的人来反复说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