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城门薄弱到了这种地步?狂喜从夏侯霸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又吓出一身冷汗。
魏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疏忽,这肯定是一个陷阱。
“小心——”没等夏侯霸叫出声来,所有的士卒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呼”的一声响,一团火从两丈开外迎面扑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卒顿时被火焰吞并,他们松开攻城槌,捂着脸,大声的惨叫起来。
队形大乱,突然喷出的火点着了最前面的几个士卒,就连站在队中的夏侯霸也感受到了灼人的热度,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不过他很快发现,城里的反击不仅仅是喷火这么简单,还有藏在火后面的箭。
十几个利箭在烈火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射中那些被火烧得焦头烂额的士卒身上。这些箭是如此的强劲,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洞穿了魏军士卒身上的札甲,射穿了人们的身体。
夏侯霸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由于士卒们被火和箭的反击搞得大乱,至少有一半人松开了攻城槌,刚刚撞开城门的攻城槌被一股巨力又推了回来,推得后面的士卒东倒西歪,立足不稳。
夏侯霸也在其中,脚下一滑,险些被车轮压住脚。
队形乱了,原本严密的巨盾之间露出了空档,城门上方的缝隙里,适时的喷出几条火龙,扑入魏军士卒之中,舔舐着他们的脸皮,烧着了他们的眉毛,甚至扑入他们的口中。
夏侯霸戴了铁盔,受伤不重,只是左脸颊被一滴火热的油烫了一下,火辣辣的非常难受。不过此时此刻,他一点也顾及不上,他只是看着开而复闭的城门,心里一阵阵的冒寒气。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城门不仅不是一个薄弱点,而且是一个阴险的陷阱,后面藏着很凶残的反击手段。
看着被火烧得满地打滚的士卒,看着被箭洞穿身体的士卒,夏侯霸知道仅凭剩下的人手,根本无法推动沉重的攻城槌。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已经乱了阵脚的士卒听到这个命令,纷纷转身要逃。
“不要慌!”夏侯霸大吼一声:“带上受伤的人,互相掩护,老子殿后,有乱阵者,斩!”
慌乱的士卒被夏侯霸的吼声震醒,总算镇定了些,受轻伤的自己顾自已,没受伤的拖着受重伤的,互相掩护,迅速的撤出城门洞。
夏侯霸单手举着一面巨盾,站在队伍的最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城门方向,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喝着,让所有的士卒都知道他在他们的身后,不至于乱了阵脚。
“给我打!”城门上的魏延看到了殿后的夏侯霸,从他的盔甲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身份不低的将领,立刻下令城门上重新装弹完毕的霹雳车发动攻击。
霹雷车再次开始轰鸣,石弹接二连三的向夏侯霸等人飞去。不过这一次他们准备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调整,夏侯霸等人又是移动的目标,对于霹雳车来说,要想准确他击中并不容易。发射出十余枚石弹,只有两攻击中了正在撤退的队伍,三名魏军士卒被打死,而魏延最想打死的夏侯霸却出奇的有惊无险,其中一枚石弹从他的耳边飞过,擦碎了盾牌的边缘,却没有伤着他。
纵使如此,也足以让夏侯霸心惊胆战,他强作镇静,带着残兵退回安全地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他命令部下重新立阵,做出再战的架势,自己匆匆的向中军走去。
“如何?”曹真扶着指挥台的栏杆,看了夏侯霸一眼,也是暗自心惊。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看着夏侯霸,用拳头掩在嘴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夏侯霸喘了口气,看看手上的鲜血,苦笑着摇摇头:“大将军,仅从城门的情况来看,潼关防守严密,而且机关重重,到处是陷阱,不宜强攻。”
曹真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潼关城,沉吟半晌,转头问大将军军师杜袭道:“奈何?”
杜袭道:“既然强攻不易,当下令河东郡征集民船,准备强渡蒲坂津。魏延父子虽然精悍,毕竟准备时间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既然潼关准备充足,蒲坂津必然有所不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