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狠狠点头:“去吧,老爷子不是说有四座坟?你看看有没有女的!”
妈的,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了。
牛皮做的百宝囊可以防水,我扎进袋口别进裤子里,将牛骨刀绑在后背,便趴进泥水里打了个滚,本就是雾蒙蒙的雨夜我又变成了泥人,几十米之外决不能被人看见,于是我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刚爬了几下表哥也从身后赶上,极其不屑的说:“老子还以为你要飞过去只好乖乖地等你回来,真没想到是用这种办法,方航,你又让哥开眼了。”
明明是不想让他弄脏衣服的好心好意,这都被鄙视了,真是好人难做。
我和表哥像两条肉虫子在泥泞的道路中一蠕一蠕的前行,还有二百多米,照这个速度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可刚爬出没多久忽然狂风大作,淅沥沥的中雨变成瓢泼一般,呼啸着的风将雨水吹成水幕迎头刮来,连带着卷起了地上的泥水糊在我的脸上,眼耳口鼻都被泥浆堵塞,反正也不干净了便胡乱擦抹着低下头继续向前爬,表哥张嘴说话,刚发出声就别灌了一嗓子,打嗝饱嗝之后便没了言语。
爬了一阵之后便想到一个问题,此时的雨极大,五六米之外便不能见物,我连小二楼的看不见,楼中人自然也看不见我,那还爬个什么劲?
站起来甩甩胳膊,扭头想让表哥停下,可明明就在身后一两步距离的表哥居然不见了,而我们留在地上的痕迹也被狂风骤雨毁去,就好像他从未跟来一样。
顾不得其他,我叫他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向来时路跑了几步也看不到人影,这时候也不能再担心被人发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表哥出事,于是我急忙向回跑去找陈春峰,万幸的事雨越来越大,哪怕在围墙下也看不到小二楼,他们也一定看不到我。
陈春峰与面具人排成一排贴在墙根里,看到他们的身影后我便冲了过去:“陈爷爷不好了,我表哥......”话说一半我就愣在原地,陈春峰正和身边人驾着手挡风点烟,而这个人赫然就是消失了表哥,他浑身湿透,虽然脏却不像我似的变成个泥人,看那模样,确确实实的没有与我匍匐前进过。
雨刮进眼里,我微微眯起,陈春峰打量着我说:“你掉沟里了?”
我歪着头问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表哥大感意外:“不是你说我没正经,留在家里会影响到你心爱的小山女,说什么也要带我出来淋雨么!”
“不对,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个位置,刚才你去了哪里?”
“雨水进你脑子了?”表哥皱起眉头:“我一直在这和陈爷爷努力点烟,却始终没有成功。”
“是啊小方航,让你去招鬼,怎么泥里打个滚又跑回来了?还说些没头没脑的话。”陈春峰咧开嘴,指着我对表哥说了一句他前几天才学到的话:“也许他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
我哦了一声扭头就走:“等着吧,我去招鬼。”
有问题,绝不是我脑子进水发烧了!
表哥以前叫陈春峰为陈老爷子,但自从再见面便跟我一道改口为陈爷爷,可刚才那个表哥却说的是老爷子。
这不是最关键的。
既然陈春峰又说了让我去招鬼,我离开前后所见到的都是真正的陈春峰,而那个表哥是在他面前与我离去的,难道从那时候就已经是假的了?
雨水冰凉了我的全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陈春峰也蒙在鼓里!
不可能,陈春峰在大风大浪里闯了一辈子,我已经很明显的表示出表哥出现在他身边的情况很不应该,他却没有警觉询问而是开我玩笑,这绝不是他的作风。
难道围墙下的三十二个人都是假的?而真正的表哥却从我身边消失了?
鬼打墙?
不可能,那一百多个人不是白吃的,别说我现在的五感已经趋于逆天的地步,就算以前也不会被鬼眯眼。
我怔怔的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牛哥的迷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