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二丫也止住了眼泪,用一种凄婉阴毒却很空洞的眼神盯着我。
我说:“这是陪伴你最久的人了吧?”应该是,若算正常年纪二丫已经六十又余,与父母不过二十多年,余下都有村长在身边。
二丫嗓子哑了,沙沙的说:“为什么?”
“哎,其实你和我都落入别人的圈套,区别就是你是草而我是羊,牺牲了你将我养的膘肥体壮,却是为了宰后能饱饱的美餐一顿。”
二丫手脚并用爬到我脚下,扶着我的腿爬起来,双手支在膝盖上,俏脸正对额头相贴,她说:“我听不懂。”
“这么说吧,将军有虎威,随军将士全部埋骨此地,若是依着个阵法群葬应该可以镇压一些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片地方有龙穴,所以将军葬在这里企盼庇护子孙或者温养尸身达到长生不老的目标,总归就是一个意思,云岩村下面有个活着的东西,也许是活尸,也许是活着的阴气死气。”
“所以呢?”
“你知道宋庆元的来历么?”
“不知道,你告我。”
我嗯了一声:“陕西有四大家族,在一群亡魂的帮助下盗墓,普通盗墓贼动不了的地方却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宋庆元便是其中一家的掌舵人,他来这里盗墓时应该惊动了地下的东西,宋庆元逃回陕西,也许是距离过远,也许是他有亡魂照应,地下的那位无法打他的主意只好把你弄来,在地面上搞一个充满缚地灵的云岩村,还有谁能盗了将军墓?”
二丫爬上桌子,坐在我怀里不停磨蹭:“说与你有关的。”
“更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老和尚发现了这里的事情,而他对我有一番算计,便接连引了活人来这里,到了动手的时候他逼我朋友来此被困,我赶来救援也就落入你们的手里,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他也不在意我的生死吧,能活下去会破茧成蝶,死在这里便说明我不是他要算计的人,目前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我经过连串生死之后,遇险之际彻底放下,便悟了他秘传的隐世经文,吸收了所有八识心王,而你们则沦为喂羊的草料。”
二丫不置可否,脑袋搭在我肩头,一只手在我胸膛轻点,另一只手很不规矩的乱动,她想小声说出粘腻勾人蜜语,可哭哑了嗓子,落在我耳中便如金石相摩擦一般刺耳:“你救我,以后要我怎样都可以,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了。”
二丫抬头仰视,挂着泪珠的可怜模样确实让人心疼,而她这么些年与那些勾来的男人欢好,久经赤裸相搏之后,已经将风骚出水的媚意浸入骨髓了,随便几个眼神姿势就人心头火气,只想把她按倒在地狠狠蹂躏。东司医扛。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家里已经有不少了,再惹上你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何况少了你,我怕保不住那最无法割舍的人呐,哎,要怪就怪五乘吧......其实你也怪不到他,生活在阴沟里的人依然有仰望夜空的权利,也许你活在最肮脏的阴沟,可谁遮住你的眼了呢?是你自己选择潜入脏水中自得其乐的。”
如果二丫不贪心,有了村长和那两男两女时便不寂寞,是她孜孜不倦的拉人才会被五乘盯上这里,人多了,才能享受一顿犹如饕餮盛宴的八识心王大餐。
用拇指揩去二丫脸上的泪珠,我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桌上,径直向着小村深处走去,不留恋也不可怜:“五乘算计的了你们却算不尽整个世界,总有他不知道的超脱之法,你若能改过自新,总有一线生机的。”
不知道她是否听到我的话,却能感到光团飘进了我的脑中,而在小村信马由缰的行路,不知不觉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确切的说,是云岩村消失了,而我所处的地方是真正的云岩村,墙塌瓦裂,断壁残垣,好几处都有烧焦的痕迹,路边繁密着枯黄的野草,却也因开春冒出几道翠绿,但整体来说这是一片久绝人烟的地方,应该自考古队离去后就再无人来过。
缓缓转身,看着身后黑雾中渐渐显露的高头大马,我赶忙揪了两把野草遮住小弟弟,黑雾中飘来一个苍茫的嗓音:“现在知道害臊了?刚才面对一百多人怎么如此的不知廉耻?”
“他们注定要消失,我当然要让他们在死前观赏到世间最健壮,雄伟,俊朗的男儿身,但你们还会存在,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看一看,可完之后,我可就要杀人了。”
啾啾两声马鸣,一个穿着明朝制式将军山文甲的老头骑着一匹披铜挂铁的黑马从黑雾中跳出来,而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兵丁打扮的小卒子,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小卒子居然压着陈春峰一群人,倒是对山女特别优待,只是盯着她没有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