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感动,眨眨眼瞟他身后,淡淡的说:“你有后手。”
“真没有。”
“算了,你没救了。”
唔的一声,面具人缓缓倒地,虽然看不见脸但我也能猜出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对着新飘来的黑衣蒙脸人,我微笑着打招呼:“来了呀三爷,怪想您的。”
他飘进来的一刹那我以为是牛哥去而复返,可仔细一看,这人的身形有些瘦小便猜出来是三爷到了,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悄悄的翻窗进来,可转念间就萌生一计,我以为说出有后手这句话,面具人总该转身出手了吧?却没想到他一点教训也不记,又被人干倒了。
可三爷为什么要打晕面具人?
“想三爷?你是青楼老鸨子?”原来三爷会说话,这让我有些意外,而他也不再啰嗦,转身到牛哥翻过的柜子里翻腾一阵,拿出三个瓶子小心翼翼的倒出汁液和粉末,看样子剂量的用度也有讲究,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三爷说:“其实你也挺可爱的,借宿能借到心思歹毒的神婆家,害得自己一身血气尽失,上鬼市交易便吃恶果又险些被掌柜杀死,出去溜一圈就能中蜈蚣毒搞得脖子以下变成脓水,来求我救命,现在又要当个药引子,你咋这么衰呢?”
想到牛哥会来救我,我心情大好,便对他说:“险死还生,九死一生,哈哈,印堂乌黑一片,却总有一点福星高照,我天生就是应劫之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嘛,既然那么多死局都被我逃了,这次也不一定会死,是吧?”
一句话说的三爷吃吃鬼笑,他摸摸我的光头,有些欣慰的说:“小猴子鬼机灵,我哪里露出马脚被你看出来了?”东厅共亡。
我心里惊疑,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而三爷缓缓摘面罩并没有看见,等看到他那张笑得好似菊花的脸后,我心底狂呼,这尼玛搞什么呢!
“没想到吧?刚才是不是差点被我吓死?不过你小子也算有种,落入敌手也敢冲我吐唾沫,这点让我很满意。”
我要是能动,现在绝对扇自己几个巴掌看看是不是做梦,那张笑得高傲又鬼祟的人,不是陈春峰又是谁!
微微稳住心神,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爷爷,哈哈,其实我一早就猜到是你了。”
“嗯,看来多年的磨难也让你有所进步,虽然总把自己搞得离死不远,可这份定力也没愧对你爷爷的栽培。”陈春峰掏出个包袱,坐在床上开始忙活:“你先别得意,这多头蝮的毒可不容易化解,若非研究了一段时间这个死老鬼的医书,我也找不出解毒的办法。”
“死老鬼是谁?”
“三爷。”
“这么说你也是冒名顶替?”
陈春峰一愣,抓住我话里的马脚:“为什么要用也,还有谁?”
我面色不变,随口扯谎:“你们上一任啊,你陈瞎子知道吧?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他曾经的师兄就混进来当了鬼市三位爷之一,好像就是三爷,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被人发现。”
陈春峰说:“这样啊,估计我杀的就是他,陈瞎子专研相术,他师兄钻研医术,倒也有些联系,怪不得我杀起来这么轻松,随便几个小手段就摆平了,那大爷和二爷却是高人,远远看着就感觉不好对付。”陈春峰又埋怨了一句:“我还真不想冒充这三爷,你当假装哑巴很舒坦么?光学手语就费死劲了!”
我心里阵阵苦笑,能当大爷那自然是道教魁首,二爷却是他的老兄弟,当年能让陈春峰感觉看不起自己,自然比他高了一头,我担心暴露牛哥就是二爷的身份,赶忙打马虎眼:“陈爷爷,前段时间我在浙江见到牛哥了,他说你带了高人要杀他?”
陈春峰扫我一眼,阴森森的说:“还说啥了?”
“说些你们过去的事,虽然我是小辈但还是想劝劝你,这样不好,作人要心胸宽广一些,不要总疑神疑鬼的......”
陈春峰撇着嘴,脸蛋皱起一团肉,极为轻蔑的用眼角余光看我,我立刻说:“你别听不进去,我也是为你好。”
“没有,刚才那个眼神是牛精忠专用的,你也感觉到这种模样带着鄙视的意思吧?老子每次出个主意他就用这副样子对我,你说我心里能舒服?笑笑笑,笑他娘了个腿,有啥话就直说,不想说就装没听见,偏偏每次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在说老子看不起你还懒得跟你计较,这是恶心谁呢?”相比于牛哥深沉的控诉,陈春峰就显得像个长舌老泼妇,盘着小短腿往床上一坐,一边摆弄包袱里的药材一边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