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我又问:“陈老,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海南等我回去!”
山女将我的脸捏成猪头,笑颜如花却带了一丝愠怒:“不来怎么行呢,难道让你信马由缰的找女人?你刚走我们就动身跟在后面,只是找不到来鬼市的路所以耽搁在山下,直到昨天夜里才有个面具人主动找上门来带我们上山,顺便说了你的处境。”
“没说为什么邀你们来此?是不是那三爷做的?”
陈瞎子说:“应该是吧,三爷就是鬼市的老板之一,我想拜访却也吃了闭门羹,你赶紧考虑如今怎么办,现在你脑袋之下就是薄薄一层皮肤裹着脓水,一直冻着也不是办法。”
“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昏迷了三天,今夜开集宝大会。”
“好,到时候你们将我抬到三爷面前就下山,我要是没死大家再相聚,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
如此丧气话让他们都默不作声,金伯用匕首修指甲,陈瞎子摩挲着竹节,我感觉和谁说话都不合适,便盯着彭叮说:“你怎么样,床头婆还找你么?”
彭叮可怜巴巴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木人放在茶几上:“找,没上鬼市之前她冒出来好几次,我已经快被折磨疯了,见到那面具人后陈老爷子请教他如何为之,面具人却说既然是鬼市流出去的东西,他怎么会帮忙对付,让我有办法就逃出生天,没能耐就等着惨死吧。”
“无妨,一会你找石宙,想方设法从他那里骗点血出来淋在床头婆身上,烧死这个yín 妇。”
最开始没有处理床头婆就是担心惹恼了鬼市的秦军亡魂想找一个万全之策,可现在看来则没有这个必要,那三爷既然邀我前来,无论是敌是友都会因为床头婆这种小事翻脸,如果是敌,我都这样了他还能将我如何?
石宙在院子里逗弄虎子和哈士奇,陆薄将这条狗送给虎子当新娘,估计它俩是有史以来踏足鬼市的唯一两只动物,不过在这里虎子可吓得够呛,走哪都能看见亡魂,一直狂吠个不停。
今夜要开集宝大会,也是鬼市每年不限制人数的日子,不过自从我们来了这个规矩就破了,应该是三爷专门破例,我还得思考一下晚上见了面如何与他分说,便让山女去叫石宙,将我搬进僻静的屋子里面。
这里是绸缎庄的后院,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掌柜专门腾出来给我们一群人居住,每日还有面具人送来三餐,彭叮说看着古装人吃着方便面的感觉真是史上第一混乱。
“我想跟你说个事又怕你不高兴,但你都有这么多了也不差那一个。”
“说啊,你能拼命帮我救人就已经是我朋友了,你想要啥?”
石宙这个木讷的汉子微微脸红,我便猜出他的意思,见他几次张口都没敢吐露心迹便主动问道:“说吧,你看上谁了?”
说真的,他要是喜欢小锁或者画堂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张口劝说,虽然明白石宙是个好男人可心里还有些不舍,然而石宙的脸色千变万化之后,十分沮丧的说:“我怕她看不上我,你知道我的家世,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比不了,我娘常年带病,就连村里的女人都不愿意嫁进我家,而且我的工作又是与鬼打交道,哪有女人会喜欢呢,还有啊......”
“停停停。”石宙抱着大木桶越说越激动,将我摇的晕头转向,见他隐隐有动手比划的意思,吓得我赶忙阻拦:“你可别把我掉下去,冰水一洒就得给我收尸,不但美女飞了还有人找你玩命呢,赶紧说你到底看上谁了?”
画堂春受不了他怯懦的样子,不耐烦道:“他喜欢那个叫彭叮的,我早看出来了。”
被点破心事,石宙羞得将脑袋缩进脖子,只顾迈步忘记看路,吓得我大叫:“抬头抬头,撞墙上了。”好不容易进了屋子,我心有余悸的说:“明白了,你是准备把我弄死好带着彭叮远走高飞吧?你放心,我俩没那种关系,不过她可是我高中同学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你必须得用心对她才行,至于其他也好办,等你俩在一起了就让彭叮认陈瞎子当干爹,女儿出嫁他总得出一份家族,陈瞎子可是地主老财,往死敲他。”
石宙欢天喜地的出门,山女和画堂春一左一右坐下就准备说话,我想潜进水里淹死自己都做不到:“命悬一线,纵有千言万语,留待日后说,出门左转,再见。”东医在才。
山女眨眨眼,一声不吭就起身离去,她从来都是这样乖巧,只有画堂春才喜欢与人纠缠,不过有山女做表率她也不能弱了,瞪我一眼也就跟着出门,我泡在冰桶里虽然不能动弹却也觉得没了束缚,有种天高任鸟飞的爽快。
木桶有个盖子正好能卡住我的脑袋,脖子以下没了知觉,但不用看知道如今是何种的凄惨模样,我不禁有些怅惘,折腾了许多年却没弄出个名堂,引以为傲的血气亏损,骨头和肉也软绵绵化成脓水,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