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握着扫把的手一僵,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恢复正常,很随意的说:“当然方便,我家空屋子很多呢,后面的厨房也能住人,正好今天下午有四个远房亲戚来,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这次换我表情不自然,难不成他要把水洼里的哥们弄出来?就那副样子怎么现身?该不会他知道我昨夜偷听,有意威胁吧?
心里已经掀起巨浪,表面上装作平静:“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最喜欢热闹,石大哥,你父母怎么没出来?我感觉有必要和老爷子交流一下,不然他总怀疑我们是坏人。”
石宇皱眉说:“我娘有传染病不能见人,其实我爹不想让你们留宿也是担心传染,那病可厉害,一旦染上就会全身长疮,流着恶臭的脓水。”
他如此说我反而安心,若是四位亲戚是威胁,显然没必要抬出传染病,我若连烬余之人都不怕,还会怕得病?
于是我随口说:“这样吧,过几天让伯母随我去北京,我家可是首都大户,一定能找到最高明的医生,包治百病。”
石宇空洞的笑两声:“那就谢谢你了。”
忙了一阵后石宇去准备早饭,我见方盈盈几人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陈瞎子也出来溜达,我假装扶着,他小声说:“石宇不是人,没有面相,声相也不丰润,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但总不会强过烬余之人,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我说:“可咱们真留在这里?我怀疑下午的四个亲戚就是怪物。”
“不会吧?他们难道解释说亲戚来的路上被硫酸破了?”陈瞎子宽慰道:“看看再说,不行就跑,其实我决定留下还有一个原因,你那老情人的事不是死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呀,那石宇爹好像是明事理的人,能劝得他们主动放手岂不妙哉?再看看,看看这家的为人。”说的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他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门的正房打开,石宇爹依旧是行将就木的状态走出来,就连表情也如昨夜一般冰冷,好像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
他一步步挪到我们面前,径直下了逐客令:“您们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被人赶出家门,我还得厚着脸皮想办法留下,可真是够难为情的:“老爷子,我们不是坏人而是坏了车,否则也不会赖在您家的。”
石宇爹不为所动:“我不管你们这么多,赶紧离开。”
“老哥哥。”陈瞎子也帮着说话:“听您声音,咱们也都是一般年纪,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难道还能帮他们推车?您就容个几天,我家二小子已经准备来接,等他来了我们就走,成不?”
“为什么要几天?”东节乐弟。
“开车来,他在黑龙江定居了。”我草,陈瞎子可真能吹,最北边的黑龙江开车到最南的广西,少说能赖一个星期。
石宇爹当然不答应:“不行,你们现在必须走,没有理由。”
“老哥哥怎么不通情理?”陈瞎子仿佛见到了天大的奇怪:“咱们这把年纪都看破了许多,您就不能发发善心么?我们也不是白住,而且听说你家老婆子患病了?我家二小子在东北做人参生意,有一株百年老参能滋补身子,我让他带过来可好?”
一听到这句话,石宇爹赫然色变,激动道:“真的?你们真有百年老参还愿意送给我?”
陈瞎子立刻回答:“当然,只求您收留我们几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实在是走不动路。”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孙子,给你爹打电话叫他把人参带来,按下免提给老哥听听。”
我诧异的抬头,这时候我他吗上哪找爹去!可陈瞎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石宇爹也紧张的看着我,如果做不到陈瞎子的话,估计立刻露馅,被四个烬余之人围殴的局面。
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我真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急,而石宇爹的眼神越来越疑惑,我只得忐忑不安的拨号。
没有别的人选,我认识的人中只有表哥有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