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事后告诉她,龙匾是一把加在左红莲心上的锁,只要那颗名为报仇的大树还在,锁子就永远不会开,即便把匾摘了也没用。
“那你怎么把树砍了的?”
“没砍,但是心中多了一片绿洲,那棵树就微乎其微了。”
左红莲不想报仇时就能摆脱小院的囚禁,而牛哥说带她去见我,左红莲的心立刻被我的身影占据,她担心见不到我下意识往外跑,不再想着仇恨,龙匾也就不再阻拦。
我心中戚戚然,咧着嘴将她从头看到脚:“别说的这么煽情,也别说你爱上我了,就算说了我也不信,就算真的爱上了也别说……”想着那个恐怖的可能,我心中一片慌乱,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而左红莲的动作让我更加害怕,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软软的靠了过来,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说:“为什么不信?”
“别闹,你不知道咱俩什么关系?”我想推她,左红莲耍赖般的挂在我身上,双腿紧紧盘住腰,我感觉有只蟒蛇将我绞住,从天灵盖冷到脚底:“左红莲,你赶紧给我下去!”
“还没问你呢,你爷爷说咱俩当年的事了么?”
“说了,我是碗子村被你搞死的男婴的合体,婴儿时期你抚养了我。”
“哈哈哈……”银铃般动人的笑声,左红莲花枝乱颤,脑袋埋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你爷爷怕我缠上你随口胡诌的,不过你确实是那些亡魂融合,但你不想想,我被锁在小院里,怎么能害死那些刁民的婴儿?”
“你说,我听。”
“他也说了一句实话,你还真是我养大的,当年日本人占领了碗子村,所有人都嫌弃我,当面笑,背后说,只有一个人待我真诚,就是你。”
我干笑两声:“呵呵,当年很傻很天真。”
左红莲轻戳我的脸:“对,当年你就是个傻子,”见我没反应,左红莲详细解释:“我没有跟你打情骂俏,而是你确实是傻子!痴呆儿,弱智,明白么?你在山下行乞险些被人打死,碗子村的人捡上来却没人愿意养你,我见你可怜喂了两次米饭,从此你见了我就傻笑,要说碗子村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就只有你了。”
荒谬,太他吗荒谬了,左红莲居然说我上辈子是个智障,任谁听到这样的话也会不爽吧?
她讲的与爷爷说的是两个版本,可细细分析其实并不冲突。
简单说来,上辈子我比她小了七八岁,得她喂了两碗饭就赖在她身边,但左红莲也不愿意照顾白痴,万幸的是呆到深处天然萌,虽然不能照顾起居,偶尔发善心赏两碗饭还是可以的,平时我就在山里当野人,挖到红薯还给她送点,感情越处越深,天寒地冻时还能在她家将就一晚。
后来她死了,我是傻子又不知道,翻墙进去找姐姐就被她顺手做了。
碗子村那些婴儿是她让我害的,干掉一个我就聪明一点,后来几乎有了正常人的智商,爷爷就来把我带走了。
“不对,你又骗我,听说我是爷爷和五乘搞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你杀死的亡魂?”
“鳄鱼吃人犹流三滴眼泪,即便我死后凶戾想杀掉碗子村的人,却独独不会害你,你不知我已死,浑浑噩噩在小院住了两年都没事,我怎会忽然下手害你?”左红莲盯着我的眼,盯得我手足无措:“你爷爷将我关起之后的两年又来了,还是你给他开的门,他说你在娘胎里受了惊吓,三魂七魄被吓丢不少,便教我杀了你去吃那些小孩,所以我才把你害了。”
不行,信息量有点大,我敲着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将左红莲的说的与陈春峰说的一一对照,当年爷爷应老村长之邀上山收鬼,锁起左红莲便离开,后来五乘对他说了些话,爷爷又去碗子村找左红莲,应该是那时候见到了我。
难道说爷爷对我好就是为了弥补这件事?可现在想来,当时他是帮我。
“你继续说吧,就因为这层关系,你为了见我宁可放弃报仇?”
“当然不是,劝说我放下的是牛精忠的话,只是有了一次其他念头压过报仇的欲望后,想一直压着就变得简单了,之后的事与你爷爷说的差不多,唯一瞒你的地方就是咱俩感情不错,约好报仇之后就去投胎,争取下辈子做夫妻的。”左红莲又开始撩拨我的耳垂:“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除掉你的小溪姐了么?”
“我草,你绝对在说谎,我完全不信。”
“是么?那我再说一件事你就信了!”左红莲将我的脸捏成肥猪,笑嘻嘻的说:“冤亲债主,我就是你的冤亲,你跟我定下姻缘还没了结就去投胎,我又一直是鬼,所以与你亲近的女孩从来没有好下场,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