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瞎子从他话里也察觉到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在与虎谋皮。
当日收服了盈香楼的女鬼后陈瞎子跌跌撞撞的走来,还爷爷问他是不是想死,陈瞎子还意气风发的说想试试,而那一晚真的动手,他要面对的是爷爷与五乘联手,还有爷爷怀里抱着的城隍像,那尊城隍像就是陈春峰,真正的城隍老爷!
陈瞎子与五乘有勾结,也属于利益上的联系,应该是思路相近,可听了牛哥的话,他觉得如果再帮五乘,就算爷爷活不过来,但是陈春峰找他麻烦也难以应付,事实证明就是如此,牛哥与陈春峰不相伯仲,而牛哥差点把陈瞎子害死,陈春峰要是想对付他,恐怕也能成功。
就这样,在牛哥的三寸舌之下陈瞎子背叛了五乘,转而按自己的思路做事。
解决了小锁的事,牛哥并没有现身相见,而是按照陈瞎子说的地址去了西藏,可五乘已经离开,他又是一番波折寻找,终于找到了他。
这是许多年之后,牛哥与五乘第一次以人与人的身份见面,两人喝了一顿酒,游玩了几天,五乘让他用迷心术算计陈瞎子,理由就是收拾叛徒。
牛哥自然不会心软,即便陈瞎子帮了他!
之后的事就是齐健讲述的那样,齐健救了陈瞎子,而牛哥得知五乘要找我麻烦,便放了陈瞎子。
“牛哥,鬼坊集的大老爷是不是你?”
“是我,当日找见五乘的时候他正准备对付鬼坊集,久别之后,他说看看我有没有长进,于是我就把那些倌人恶鬼收了,这种事我做起来顺手,陈春峰的茅山术虽然役使鬼尸厉害,可要想收心,还得道家正统。”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即便好如亲兄弟,正一教和全真教的比试也从未停止。
牛哥收服了鬼坊集也没让他们做事,却被别有用心的五乘利用,五乘让他去碗子村将左红莲领出去,可五乘却趁牛哥不在的机会勾搭了鬼坊集中野心较大的,后来五乘说我不日将到鬼坊集,让他们好好招待时,牛哥还嘱咐了几句,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齐健,我会被困在鬼坊集三天三夜。
“五乘为什么总找我麻烦?他是我师傅啊!”
“呵呵,五乘没找你麻烦,他害的都是你身边人。”牛哥有种想笑笑不出,想哭又觉得荒诞的感觉:“用你们现在人的话说,五乘是精神分裂到变态的地步,当年他与你爷爷吵架,背着小包袱要分道扬镳,事实上却是暗中通风报信,引来十几个四川的黑巫与我们为难,眼看我们三个快被杀死,他居然跳出来很愤怒的说:这是他的兄弟,除了他没有人能杀。”
我打趣道:“这是为了挽回你们的心呀!”
“可问题是我们都知道这些人是他引来的!现在我把你的心脏捅个窟窿,等你快死了再给你治伤,同时温柔的告诉你:方航,我不允许你死,即便我死了也要让你活下去!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哎,认识五乘,只能是我们命中该有一劫。
“五乘与我与陈春峰一样,都不相信你爷爷死了,可按目前的状况分析,你爷爷绝对没有理由再回来,所以他要逼你爷爷出来,方法就是将你身边的人全部杀尽,如果尿罐子不去救你,赵小碗会被挖眼割脸做成没有四肢的人棍,而你悲痛之下会找鬼坊集与左红莲复仇,你赢了,乃是擅杀亡魂与倌人的恶果,阴差会来拘你受死,你输了,被杀之际五乘又会跳出来说:徒儿不要怕,师父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动你一根汗毛。嗯,一定是这样!”
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确实是五乘行事作风,这个死变态,早晚得被他玩死!
“牛哥,现在你来了我就不怕了,咱们一起对付五乘,你,陈爷爷,齐健,再加上我,咱们四个一起找到五乘把他抓起来吧。”
“抓不到,当年我们三人都对付不了五乘,再加上你和齐健这一对拖后腿的,说不准会被他抓了。”牛哥摸摸我的头发,忽然留下两行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变得空落落,他说:“方航,这次我来找你不是要留在你身边,而是跟你道别的。”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有件事刚才没对你详说,我和陈春峰分别之际已经交恶,从此再见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为什么?你俩为什么会结仇?”
“哎,这么多年了,他虽然称呼五乘为兄长,可实际上还是跟着你爷爷的,他是前几代茅山掌教的私生子,虽然衣食不愁也有一身本事,可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年幼时也吃了不少苦,而你爷爷的出现让他有了转变,在陈春峰眼中,你爷爷如师如父如兄,你爷爷死了,你问我愿不愿意与他一起杀掉五乘。”
牛哥不愿意,因为爷爷是自杀的,虽然是为了五乘而自杀,可五乘从没想过要他死。
牛哥说五乘虽然变态,却也是一种虚假的表象,就凭这么多年来五乘害人却从不作恶就能看出来,就算表哥真的死在西安,五乘也会超度,助他下辈子衣食无忧,享尽富贵,在五乘眼中表哥这辈子作孽太多,寿终而死一定不得好报,倒不如早死早超生,还能投个好人家。
但是他的好想法在别人眼中就是害人,可五乘的心还是净的,起码牛哥这样认为。
“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二哥,他帮一个我帮一个,所以陈春峰还在找你爷爷,我到了五乘身边。”牛哥盯着我说:“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告别了?如果下一次你身边有人出了意外,就有我的一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五乘也不会,你的直系血亲与杜妞妞也不会,他们是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