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给你的勇气,将牛逼吹的如此清新脱俗?”
我恨不得吐他一口,没好气道:“划船去,咱们先试着找一下表哥,如果那人要对付咱们,齐健估计还能抵挡两下,我表哥死定了!”
彭海庭去船侧拿起竹篙,就站在船艄乘船,小划子破开如镜般的碧波,漫无目的游行,早上在山顶就瞧见了,这东湖不算太大,找上一两个小时总能撞见他们。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彭海庭说话,同时思考女人偶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三年听爷爷讲故事,一般的木偶邪术也听了个大概,却从没有听说过能将木头和棉花组成的人形变得活灵活现,而且人偶从水里上来后,无论我还是彭海庭都没与她们做那档子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如真人一般感觉,如果是,可真奇妙,如果不是,难道以前的客人察觉不到?
“海庭,你说南方人也挺奇葩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被他们弄出来了。”
“南方人心思活泛,北方人豪气耿直。”
“你是骂南方人虚伪,北方人痴呆?”
“是你这么理解的,不过这木头家伙变成活物可真不是南方人发明出来的。”彭海庭费力的将竹篙插入水面,推着小划子前行,看上去简单得很,可要是没有技巧,也是个费力气的活计:“小方大师,明朝有个木匠皇帝,做出来的木鸟会飞,木马会跑,他就是北方人!”
“扯淡,朱家是南方打到北方去的,安徽人。”
木匠皇帝叫朱由校,不理朝政却喜欢做木工活,爷爷给我讲过他的故事,说是做了一只巨大的木鸟,骑着在天上飞翔,可爷爷却没说这木鸟是机关之术,还是真能变成活鸟。
在东湖飘飘荡荡了好一阵,我甚至不顾被人发现的危险大吼了几声,却没有听到表哥的回答,按说这东湖不大,夜又安静,他总该听到些响动,难道他糟了毒手?
我一直觉得这是生意场上的竞争,犯不上杀人害命,若是那人真的如此狠毒,用个小邪术将表哥的合作伙伴弄死就好,何必费尽周折的搞什么风水局,可此时表哥没了消息,我不由得想到坏处去,便让彭海庭朝一个方向撑船,只要靠了岸就找路返回江云镇,实在不行就报警。
迷雾蒙蒙,彭海庭撑得手都起了泡,却没能划到岸边,他环顾着雾气弥漫的四周说:“小方大师,这里没有参照物,很难盯着一个方向前进,可就算咱们走歪,这都划了半个多小时,也该看见岸边了,怎么我感觉好像还在湖中心?”
我趴在船头盯着水面,只要船不动便波澜不起,可这湖水发出森森凉意,尤其是这深夜山中,总感觉湖下有些白花花的影子飘着:“海庭,你下水看看,是不是有女人偶扒在船底。”
“开玩笑,你这么说我更不敢下去了,你是大师,你来吧。”
“老子是大师不是鱼,你是妖精,怕啥!”
“谁是妖精,你不总说我是人妖?反正我不下去。”
“反了你了!”我向彭海庭走去,正准备给他点厉害瞧瞧,船却忽然原地打转起来,我急忙停步,扶着边缘注视这里的情况。
原地转圈,虽然速度不快却可以感受到船在动:“彭海庭,你做什么了?”
彭海庭剧烈哆嗦起来,上牙与下牙发出急骤的磕巴声,他的语调怪异,声音颤抖:“大……大师,我没动,是船地下有东西捣鬼。”
我扶着船看水底,原本碧绿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只能看到数不清的影子在晃动,那水草摇摆着肢体,好像随时要破水而出将我们拖下去。
“大师,起……起……起雾了。”
今夜有雾,可在这以前虽然能见度不高,水汽却很稀薄,但此时仿佛有人在我们四周点燃了潮湿的柴禾一般,浓浓的白雾水气,也不是一缕缕飘着,好像我们在澡堂子的蒸房里那样,这些水雾正充斥着整个东湖水面,就连仅隔了三四米,坐在船艄的彭海庭都看不真切。
小划子一阵晃动,彭海庭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紧张的说:“鬼,鬼,大师船尾有鬼。”
“噤声!”
这个死人妖,没事也得让他搞出来点事。
趴在船中凝视船尾,浓雾里,一个白色的人影渐渐清晰,赫然是一个白色的女人。
女人不是,也不知是女鬼还是女妖,之所以说她是白色,因为她就是白的!
雪人都有个红萝卜,可这女人赤着身体,足不沾地的走在水面,全身都白色。
白色头发,白色嘴唇,就连眼珠子都是一片浊白,她没穿衣服,胸是白的,那什么也是白的。
身材虽然惹火,五官也算精致,可这种颜色实在令人不寒而栗,她走到船艄站定,好像没有体重,乘着烟波而来,没有弄出一丝晃动,她静静的站着被彭海庭拆坏的女人偶前,发出一声轻咦,便向船内走来。
见到相拥着,正惊悚的我们,女人的面色变得奇怪,抬手就向我抓来,我俩惨叫着向后退,没走几步,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