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死为聻(jian四声)。”
“聻死了呢?”
“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希不声,夷不形。”
“夷死了呢?”
“魂飞魄散,消泯与六道之中。”
“鬼在鬼道,聻在哪?”
“聻冥幽境。”
“你去过?”
“我去你奶奶个腿。”爷爷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见我还要发问,连忙止住:“这些东西都是爷爷在书里看来的,书鬼常有,书聻却极少,书希夷者这么多年来爷爷只见过一本,你要是想知道更具体的,等爷爷死了变成鬼,看看鬼道里有没有记载吧。”
这些东西就当个稀奇听,真假也没法考证了,我问爷爷:“这盈香楼与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是你一直刨根问底,爷爷只是想告诉你,楼子里的鬼并不知道自己已死,她们可能如你说的那样没见到自己的尸体,又神经大条的过了几十年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也可能是从鬼道里爬出来的恶鬼,像在鬼道那样在人间做生意。”
“六道没人看守?她们怎么会爬出来。”
爷爷苦笑道:“狗,你还是别问了,爷爷说的都是猜测,关于聻的事是在古籍里看出来的,希和夷是一本《幽明录》里提过一句,关于六道轮回的事也是道听途说,你问爷爷还不如去问五乘,毕竟六道是和尚的说法,咱们跟根正苗红的汉人信道教,说的是三界五行。”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跟我扯了半天古代故事里的情节。
关于如何对付这些鬼,爷爷说等五乘回来再谈,我们就专心看起台上的姑娘唱戏,我看的索然无味,爷爷却津津有味,毕竟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欣赏水平不同。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五乘终于回来了,红光满面一看就是逢了喜事,等他坐下后,我讽刺道:“五乘,你是不是嫖娼去了?”
“没有,我没给她钱。”
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你犯了色戒,臭不要脸的!”
“阿弥陀佛,贫僧为了打探这楼里的情况,不惜以身试险,居然还被徒儿如此辱骂,真是可悲可悲。”五乘得了便宜卖乖,居然还说自己是地藏菩萨一般的行径,以身入地狱,为救众苍生,等他发完神经,这才严肃的对爷爷说:“她们应该知道自己已死。”
“啥?”爷爷手中的开心果掉在地上,他也迷茫了:“什么意思?”
“我去寻那妇人欢好,她却拿出一片艾叶让我含在舌底,还说是家里的秘方,有壮阳之效,”五乘皱着眉,一样很不理解,他扭过头对我说:“一炮过后,师父为了探她的底细,要求再来一腿,那妇人却说什么都不答应,好言哀求让我明天再来,还送我一根这东西。”
五乘从怀里掏出一根大拇指粗,深棕色的树枝扔给我,嘱咐道:“回去之后泡酒喝,一日一杯,七天之后可以解了你身上的阴气,这段时间来找师傅听经,若是被那朵狗尾巴花知道你在这里的事,少不得要扒你层皮。”
狗尾巴花是山女,他对山女的称呼经常换,有时候是墙头草,有时候是无人知道的小草。
爷爷拿过那根树枝放在鼻下轻嗅,又仍回到我怀里,对五乘皱眉说:“这根肉苁蓉可不便宜,你那里不行了?”
“贫僧龙精虎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五乘压着嗓子,寒声说。
这俩人见面就吵架,眼看有大打出手的架势,我赶忙伸头挡住他们的视线,问道:“五乘,你到底想说什么?”
“叫师傅,不然现在就揍你。”
“有爷爷在,你不敢。”
“师父有老姘头。”
我举手投降:“你厉害行不?师父,能不能告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发现五乘对我是实心实意,只是看不惯他的那副嘴脸,不过爷爷也让我去找他学经,叫个师父是应该的,正好今天借坡下驴。
“艾叶有阻绝阴气的作用,含一片在口里,与她欢好时不会被阴气所伤,肉苁蓉有壮阳的功效,我估计她还是不放心,所以送了一根让我补补,可惜她没想到,我的阴气比她重了许多。”五乘吐出舌头,舌下居然被烤焦了一样黑漆漆:“阿弥陀佛,这片艾叶,让师父一点都不爽!”
五乘的意思是老鸨子知道自己是鬼,担心人鬼交媾会害了五乘的身体,所以又是艾叶又是肉苁蓉的给他壮阳,这反而让我想不通,难道她们真是鬼道爬上来的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