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孕妇手,毒的并不是孕妇本身而是肚子里的婴儿,在道士们的理论体系中有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婴儿得父精母血而孕育,在腹中就带着先天之气,出生后随着年纪增长慢慢散去或被尘世的浊气污染,这也是为什么小孩能看见鬼的原因。
不光是山女,爷爷也给我讲过一个说法,有能耐的道士懂一种胎息之术,就是不吃不喝,像婴儿在胎盘中一样沉沉而睡,以此来吸纳先天之气,不过这是传说中的道法,爷爷说他也不会。
胎息,顾名思义,说的就是婴儿栖息,孕妇吃了食物化为气血,婴儿就吸收这个维持生命,而孕妇手接触过的东西,很容易被腹中婴儿吸收,所以孕妇容易招惹脏东西,主要还是婴儿会吸阴气。
桃树在我家结果,就是我家未来的成果,孕妇摘走之后埋进自家地里,就是把我家未来几年的气运夺走换到她家,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气运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抢走的,这棵桃树也能慢慢吸回来,所以要连桃树也砍断,才能让这种害人的阴招成功。
山女说这也不是高深的邪术,一个月后爷爷回来很轻易就能化解,但眼前却有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联系到那个油纸伞上,只能说明有人在针对我家,而这个人不会等到爷爷回来。
山女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付雨辰不知道哪弄了个小本居然在认真的做笔记,山女也不在意,浅笑着,骄傲的说:“放心吧方航哥哥,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一出,付雨辰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别说她,我也挺瞧不起自己的。
忽然间,院门被敲响,我提了一根木棍过去开门,三蛋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站在门外,门刚开了一条缝就削尖脑袋往里钻:“九哥,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三蛋钻进来,手里抓着一个盒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向老牛跑去,刚跑了两步忽然停住脚,哇哇的哭了起来:“九哥快救我啊,你家有个女鬼。”
三蛋一边抹眼泪一边坐在地上嚎啕,他指着桃花女不停大叫:“爹,娘,快来救救我啊。”
山女横跨一步拦在他面前,哄孩子一般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小家伙不哭,那不是鬼,是你看花眼了。”山女脸色变得冰冷,她扭头瞪了一眼桃花女,桃花女立即起身走上桃树,身影渐渐变淡。
三蛋扭头一看,确实没了鬼影,这才惊魂未定的说:“九哥,有个老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我也不朝你要好处,回家了。”
我接过他手上的盒子将门关住,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谁让这个小家伙自投罗网呢。
打开木盒,是个小一号的木盒,再打开,是个更小一号的木盒,挂了一把精致的铜锁,也不知道是哪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我也懒得撬锁,放在地上用斧头直接劈烂,木盒破碎后,斧头砍在一个僵硬的东西上,是一个两分米多长的小铜盒子。
我问山女这是什么,她摇摇头接过去看了两眼,眼神顿时变得凌厉,缓缓解开小铜盒的盖子,刚看了一眼又急忙关上,挡住付雨辰和三蛋的眼神,小心的让我看了一眼。
铜盒子里装着一个大头娃娃,确切的说是干瘪,毫无水分的婴儿尸体,布满褶皱的暗红色皮肤紧贴在根根骨头上,四肢只有我的食指那么长,脑袋却有一个拳头大,眼眶深陷没有眼珠,嘴巴大张露出两排丁点大小的黄色牙齿,一条萎缩了的舌头冒出一个尖,上面还钉着一根钉子。
“九哥,里面装的什么?”三蛋扒住我的胳膊,踮起脚张望。
我严肃的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刚才我和堂哥去山上玩,碰见一个老爷爷,他让我把这个给你送来。”停顿一下,三蛋很小心的说:“他可没给我好处。”
我揪着三蛋的领子在他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一张红色的纸。
面额一亿元的鬼钞。
我厉声喝问:“那老头在哪?”
三蛋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说:“不知道,他给了我东西就上山了!”
“长什么样子,你以前见过没有?”
三蛋哭腔道:“我没见过他,不是村里的人,他是个瞎子,看上去很老,有八九十岁。”
山女用目光询问我,我摇头告诉她并没见过这个人。
山女又盯着婴儿的尸体看,眉头越皱越深,最终苦笑道:“方航哥哥,这小孩舌头上的钉子钉过棺材,是专门辟邪用的,你应该知道这是谁了吧?”
棺材钉?爷爷说过,那这个小棺材里的东西只能是他了。
饿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