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填埋场旁边的人工树林前,弗拉基米尔和小白又在对峙。
“改革春风吹进门,小白同志抖精神!”
“抖你妹啊!还有,别叫我同志!”
来自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人员正在把堆积如山的塑料空瓶和易拉罐清点装车,由于数量太多,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两个小时。
“我说,朋友,抽烟不?那一猫一狗是你的?好像在掐架啊……”领头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向张子安递烟套近乎。
“猫是,狗不是,可能是附近的流浪狗吧,你知道填埋场里面有好多这样的流浪狗。”张子安拒绝了递过来的烟。
那人其实也不关心猫和狗的问题,只是借此找个开场白,然后转换话题道:“哦……这么多空瓶子,是你一个人弄来的?”
“呵呵,显然不可能啊,我是向附近的拾荒大爷大妈们收购的,赚个差价而已。”张子安随便编了个合适的理由。
“哦,怪不得……”那人恍然,打探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因为都是做废品行业的,他深知那些大爷大妈们都是人精,每斤空瓶的收购价格差1分钱都要斤斤计较,想从大爷大妈们手里赚差价,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否则谁想不到这个办法?
那些大爷大妈们整天闲着没事,为了提高每斤一毛钱的收购价格,可以蹬三轮骑上十几公里,去更高一级的废品回收中心。
他仔细一琢磨,张子安敢这么干,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有后台,而且可能是黑白两道都有后台,强行从大爷大妈们那里以低价回收废品,然后自己赚差价……嗯,估计就是这样,但想来后台也不怎么强大,否则有更好的捞钱办法,谁会选择这么埋汰的业务?
他嘻嘻哈哈说笑了两句,就回去督促手下的工人们抓紧时间干活。
张子安虽然不清楚他具体想的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大概。
在人工树林的另一边,流浪狗们正在享受狗粮和鸡腿,渴了就去沟渠里饮用清水。
这片位于两座城市之间的广袤盐碱地很少有人来,种植人工树林也是为了防风固沙,树木成材之后就基本不用打理了,只要没人砍树,谁也懒得去管。
流浪狗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只要不到处惹是生非,暂时就没有问题,等以后攒够了卖废品的钱,可以考虑在这里设立一个流浪动物救助中心之类的。
吃饱喝足的流浪狗们在树荫下乘凉,就算它们再怎么急于工作,也要躲避夏日午时的太阳,否则有中暑的危险。
进入七月份,滨海市的天气更加闷热潮湿。
随着虫灾的销声匿迹,几乎被蚕食一空的树叶重新开始生长,但显然今年之内不可能再长到那么茂密了。
每次张子安来处理废品收购事宜,弗拉基米尔都会跟来,然后与小白打一通嘴炮。
由于虫灾的结束,流浪猫与流浪狗之间脆弱的和平协议也失去了存在基础,只不过目前双方默契地谁也没提这件事,前者需要休养生息,而后者需要填饱肚子。
尽管它们目前只是嘴炮,但时间长了,免不了擦枪走火,一言不合就可能大打出手。
有了充沛的食物供应,小白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流浪狗中的权威,并且开始扶植手下能干的得力将领,对流浪狗的组织结构进一步优化,同时也加强纪律性。普通的流浪狗一旦有事可以向上级汇报,上级如果觉得有必要,再向小白汇报,这样它就不用事必躬亲地处理每一件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面对流浪猫时能取得优势。
呼!
张子安突然毫无征兆地猛然转身。
背后空无一物。
最近他已经有些神经质,因为总有人说在他身后看到蝴蝶,再一看又消失了,但是他自己却一次也没看见过,总以他闲着没事时,总会这样突然转身或者回头,然而每次身后都是空的。
飞玛斯依然被噩梦所困扰,庄晓蝶在心象世界里简直是为所欲为,总是随手拿出大把大把的银元,花钱如流水,甚至还跑去跟伍凝结识,俨然像是世家贵胄的大小姐入住了滨海镇,短时间内声名鹊起。
对于这个令人头疼的蝴蝶精灵,它和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其他精灵还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除了时常抱怨滨海市的夏天又潮又闷之外,唯一的变化就是更宅、更懒得出门。
没办法,滨海市的夏天就是这样,运气不好的年头还会有台风过境,只能咬牙熬过去。
工作人员总算把所有空瓶子和易拉罐清点完毕,给张子安清算了金额,然后转账,开车走人。
“今天收了多少钱?”
小白暂时中止了跟弗拉基米尔的嘴炮,跑过来问道。
张子安把手机上的转账记录给它看。
“什么!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