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张子安突然觉得心虚气短,沉吟了一下刚要开口,又听她突然尖叫道:“哎,你们!你们干什么的?”
他差点被她吓出心脏病,转头一看,原来她不是在冲他喊,而是冲恰好从窗外经过的一辆电信工程车喊的。
严主任从椅子上跳起来,风风火火地冲出办公室,冲到大街上,声音离得老远都能听得很清楚。
“你们!说的就是你们!我告诉你们,那个东华小区不允许新建电信机房了啊,这东西都是有辐射的……啥?领导安排的任务?你们领导问清民意没有?啊?东华小区的居民一致要求不能再新装设备了!谁说的?我说的,我就代表东华小区的民意!我要代表全体东华小区的居民投诉你们!”
电信工程车上的工作人员大概也怂了,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硬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声称要回去请示领导,乖乖地调头原路返回。
严主任像打了胜仗的斗犬一样,志得意满地走回办公室,潇洒地一甩头发,坐回座位上。
“那个……”
张子安像生怕她听见一样,刻意压低声音,把他近日的观察所得跟谷奶奶汇报了一下,并且强调这片区域很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虫灾。
“哦,是这样啊,让我想想……”
谷奶奶沉吟不语。
因为滨海市以前从来没爆发过类似的虫灾,她对毛毛虫泛滥的危害没有直观的了解。
作为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前半生经历过不少苦日子,她内心深处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严重之处,甚至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和孩子太娇气了,不就是几条毛毛虫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小安子这孩子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像是个危言耸听的孩子——虽然张子安已经长大了,但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屁孩。
于是,出于谨慎,她问道:“那依你看,如果想要治理虫灾,应该怎么办?”
“这个嘛……要视严重程度而定。”张子安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委婉说道,“如果情况不太严重,可以使用一些土方法来治理虫害,如果情况比较严重,那……”
“情况严重怎么办?”谷奶奶追问。
张子安一咬牙,这时候必须把情况说明白了,否则恐怕无法引起谷奶奶的重视和警惕,粉饰太平不是他的作风。
“如果情况到了最严重的地步,恐怕只能往受到毛毛虫侵袭的树上喷洒敌百虫或者更具针对性的……氯氰菊酯。”他说道。
“啥?那啥纸是啥玩意儿?”谷奶奶听得一脸懵逼,一是张子安声音太小,她没听清楚,二是她没听过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一种农药。”张子安越说声音越小。
“农药?不行!”
谷奶奶还没说什么,严主任就啪地一拍桌子,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