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非亲非故,张子安也懒得听她唠叨,更懒得向她解释什么,一路小跑离开居委会。
奇缘宠物店的南侧紧邻一家鞋店,鞋店的历史比奇缘宠物店还长,好像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就开张了,一直经营到现在,眼看再撑上十来年就是五十年老店了,四舍五入一下就百年老店,张子安万万没想到这家鞋店会转让。
鲁怡云看到张子安回来,却没有进店,而是拐到旁边去了,疑惑地眨眨眼睛,因为张子安平时很少去邻居家串门。
张子安走到鞋店门口,这家鞋店他太熟悉了,他小时候逢年过节时,全家的新鞋基本都是从这家店买的,因此平时相处得还不错。鞋的质量一般,父母从这里买鞋主要是照顾邻居的生意,其次是出了质量问题容易更换。
暗红底的金字招牌上写着“中华路鞋店”,陈旧的门脸至少十几年没变过样,店铺的格局几乎与奇缘宠物店一模一样,只是面积更大,一楼是店铺,二楼是住宅兼仓库。
落地玻璃门由于很久没擦显得很脏,像纯天然无污染的保护色一样,从外面几乎看不到店里的情况,不过由于没上着锁,店主应该就在里面,没有外出。
张子安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依然没看到“转让”的牌子,只得推门而入,察看究竟。
“欢迎光临,随便看看吧。”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身为店主的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摆弄着鞋盒。
这个男人叫谢涛,比张子安大几岁,从小就认识,张子安要叫他一声涛哥。
店里的货架上分区域摆放着多种类型的鞋,从几块钱的拖鞋到几百块钱的国产名牌鞋都有,只不过款式略旧,好像大部分还是去年甚至前年流行的款式。
“涛哥,是我。”
谢涛转过脸,“哟,这不是小安子吗?快进来吧。有事吗?”
张子安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是陌生人还好,但熟人总不能直接问你这店卖不卖吧?
“涛哥,最近看你好像没怎么开门啊?”他找个借口寒暄道。
自从他回到滨海市接手宠物店,无论是阴天下雨,无论有没有生意都会正常营业,反观旁边这家鞋店,几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关门的日子倒比开门的日子多得多。
“生意不好啊,赚不了钱,现在人们都网购。”谢涛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把鞋盒踢到一边,无奈地笑了笑,“而且我的心思也不在这儿。对了,前一阵儿我结婚了。”
“涛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太见外了吧!我还想喝你的喜酒呢。”张子安惋惜地说。
谢涛搔了搔头发,吞吞吐吐地说:“就是你回来的那几天办的喜酒,我本来想邀请你们的,但是……商量了一下还是算了,不打扰你了。”
张子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谢涛办喜酒的日子正是张子安为父母筹备丧事的期间,所以才没有邀请他。谢涛料想到他肯定没那个心情,即使邀请他,他也不会来,于是干脆没通知他,让他自己静一静。
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我至少要补一份贺礼。嫂子是哪里人?”
“别那么见外。”谢涛摇头,“你嫂子是外地人,我们是奉子成婚——现在不是挺流行这个吗?摆完喜酒之后我们就去度蜜月了,然后是生孩子、回娘家坐月子什么的,很麻烦,我两头跑实在太累,又赚不到几个钱,干脆歇了一阵。歇完之后发现店里的生意更不行了,好多老主顾都跑没影儿了。”
张子安心有同感。以前宠物店在父母经营下一直不温不火,不过好歹还能维持正常经营,结果因为出事而歇业之后,再重新开张,老顾客都跑没了……虽说宠物店本来也没什么老顾客,但歇业造成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同时他也知道为什么这家鞋店为什么总是不开门,原来谢涛娶了个外地媳妇,又经历了蜜月旅行、生孩子和做月子这样一系列人生大事,那看来谷奶奶说这家鞋店要转让的传闻恐怕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