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残部七八千人绕过南昌,星夜赶往鄱阳湖,湖里驻扎着宁王的水师,左梦庚的船队也在这里停泊,一帮人登船直奔九江而去。
九江是宁王辖下仅次于南昌的第二大重镇,这里濒临长江,能扼住重要的咽喉水道,战略地位非常险要,所以宁王派了数万人马,数百战舰在这里,粮草更是丰厚,两下合兵一处,未尝没有翻盘的可能。
宁王残军来到九江城下,刚想进城时,左梦庚多了个心眼,让宁王先派一个身形类似宁王的兵卒,身穿蟒袍进城一探虚实,宁王深以为然,依计行之,果然,王爷车驾进入九江城之后,城门突然紧闭,只听得里面杀声一片,不多时,城头上就抛出了假宁王的人头,宁王派驻九江的大将在一位朝廷官员的陪同下出现在城头,义正词严的指责宁王背叛朝廷的行为,宁王大怒,气急败坏之下命令攻城,可是一连串的惨败已经严重打击了士气,哪还有精神进攻九江城,几个太保按住暴跳如雷的宁王,带着jūn_duì 潮水一般退回鄱阳湖。
鄱阳湖浩荡百里,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可是宁王志在天下,怎么肯屈尊做个水寇呢,他气得跳着脚痛骂那些叛徒,宁王对手下确实不薄,可是他看重的那些人多是些溜须拍马的鼠辈,平时吹牛还可以,一碰到真打仗,腿都软了,朝廷大军将劝降信射上城楼,没有半个时辰就举起白旗毅然起义了。
看着烟波浩渺的湖水,宁王捶胸顿足,干儿子们苦苦相劝,他们都是宁王的铁杆部下,属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宁王败了他们也没有好下场,虽然嘴上劝着父王要想得开,但是自己脸上的愁容也掩饰不住。
“父王,咱们还没有山穷水尽,这不是还有几万兵马嘛。”
“父王,您可是民心所向,只要振臂一挥,江西百姓定然踊跃从军。”
话虽这样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宁王已经完了,兵败被俘只是个时间问题,大家只是想安慰一下他而已,可是宁王听了这话忽然兴奋起来,说道:“本王还有秘密埋藏的财宝,专等着起事之后充作军饷的,把它拿出来招兵买马,要不了几天又是十万大军!哼,和本王斗,他们还嫩点。”
一听说宁王还有隐藏的财宝,干儿子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话的底子也壮了,七嘴八舌的聒噪着要重整旗鼓,大干一番事业。
经过商议,他们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留在鄱阳湖中和朝廷周旋,一路前往景德镇招兵,左梦庚是新来的,对江西地形不熟悉,自然要留他在湖里,“你们这是想甩开我去挖财宝啊。”左梦庚才不傻,他据理力争,非要跟着去挖财宝,其余七个太保欺负他是新来的,就是不同意,左梦庚怒了,扬言要一拍两散,这下其他太保了可害怕了,要知道现在宁王麾下的jūn_duì 里,左梦庚的人占了一半以上,要是他们走了,宁王这几千残兵就翻不出什么lang花了,一番吵嚷、妥协之后,双方终于达成共识,把财宝挖出来以后大家平分,当然这些密谋都是背着宁王私下进行的。
宁王军在湖上休整了一日,正要扬帆,发往东岸,忽见天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怪物,青面獠牙的非常吓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朝廷大军的飞艇,众**惊失色,纷纷躲进船舱不敢出来,可是飞艇并没有向他们发起攻击,只是凌空撒下很多传单,掉个头就走了。
传单大多数落入了水中,但也有不少漂到甲板上,宁王命人拿过来一张观看,之间上面印着:尔等已经被朝廷大军包围,负隅顽抗已经没有意义,妻儿老小在家等着你们,如有人执宁王献之,赏银千两,封总兵衔。
宁王不屑一顾,自己怎么只值千两银子,他对部下们从来都很大方,打赏是十两银子起,太保们的年俸也有万两之巨,他才不信有人为了千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可是太保们却不这么想,他们看重的不是那千两银子,而是总兵头衔。
宁王有十二个太保,战场上死了四个,还剩下八个,除了新来的老十二左梦庚,其他七个都是常年在一起厮混的,关系相当的铁,此时七个太保溜到一旁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七兄弟已经结成同盟,同患难共发财,眼下局势如此不堪,是该找个好退路了,江西处于四面包围之中,朝廷军威正盛,对抗是没有出路地,唯一的光明大道是投降,不过最好在投降之前把宁王的财宝弄到手,然后宰了宁王,七兄弟一起带了人头投降,反正朝廷也没说要的是死宁王还是活宁王,到时候不管哪个兄弟当了总兵,都能提携一下别的兄弟,好歹也能提拔成个参将副将什么的吧,这样一来,他们又能过上和当宁王府太保时候一样的幸福生活了。
至于那个老十二怎么办,七兄弟一致决定干掉这个绊脚石,因为左梦庚的亲爹是刘子光杀的,所以他绝对会反对投降,他手下的兵又多,万一两下起了争端七兄弟很难讨到便宜,所以一定要弄死他……
一刻后,一个浑身水淋淋的人爬上了左梦庚的座舰,脱了鱼皮水靠来到船舱,轻轻道:“少帅,他们决定动手了。”
左梦庚冷笑道:“这帮废物,果然耐不住性子了。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