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小饭店出售的酒食出了问题,几个县衙的差役吃了以后肚子剧疼,据说上吐下泻,以前的靠山宋学喻不在了,没人能在衙门里说上话,曾家小饭店被罚了数百两银子的汤药费后,入不敷出,惨淡关门。
然后花老五那一帮泼皮开始隔三差五出现在曾家小院附近,半夜踹门,白天骂街,吓得母女俩晚上都不敢脱衣服睡觉。
幸而赛东皮知县及时伸出了援手,雇了曾橙作府里的粗使丫头,曾家这时候已经穷的没有隔夜粮了,想出去做点缝缝补补的活计糊口也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县里的富户们象合计好了似的,没有人愿意出钱请她们做活,无奈之下只好应了县尊的聘请,曾橙每日忍着赛东皮肆无忌惮的yín dàng 目光去府上做些洗衣服扫地,挑水剥蒜之类的粗活,知县夫人是头母老虎,在她的监视之下,知县大人暂时还比较老实,就是那头母老虎实在凶悍,对曾橙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嫌这就是嫌那,一会儿地扫得不干净了,一会儿衣服洗糟了,轻则一顿痛骂,重则一顿鸡毛掸子猛抽。曾橙身上细嫩的皮肤被抽得一道道暗红的痕迹,但是为了能让家里有一点进项,还是咬牙忍了下去。
这天清早,曾橙趁着没去上工前的空闲,又想把刘子光的青衫洗一遍,蹲在木盘边挽起袖子刚想动手,碰巧被母亲看见了她胳膊上一道道的血痕。
“橙儿,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为娘!”曾家娘子大惊失色,女儿竟然被人打成这样她都不知道。
“不碍事的,娘,是我不小心碰伤的。”曾橙怕母亲担心,赶忙把袖子放下来掩饰道。
“碰伤能是这样一道道的?分明是打的,是不是县老爷下的毒手?这个活咱们不干了!”曾家娘子眼中含泪,很是心疼女儿,轻轻抚摸着曾橙胳膊上的伤痕。
“嘶~~”曾橙疼得抽了一口冷气,旋即笑道:“真的不疼,老爷和夫人待我都很好….再说了,女儿不去帮佣,咱娘俩吃啥啊。”
看到女儿如此懂事,曾家娘子忍不住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抱住曾橙哭道:“橙儿,你受苦了,这活咱们真的不能再干了,娘这就去邻居家借米去。”
曾橙帮母亲擦着眼泪说:“娘不哭,咱们忍忍不就过去了吗,再忍几天他就来接咱们娘俩了,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天天吃白米饭,顿顿有肉吃。”
(堂堂长公主就这样的理想,看官落泪乎?)
“橙儿你这就去县太爷府上辞工吧,娘就是要饭也不能让你这么被人家欺负…”曾家娘子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下落,弄得曾橙的鼻子也酸酸的,娘俩抱头痛哭了一场,最终还是坳不过娘亲的意思,娘俩兵分两路,一个去邻居家借粮,一个去县尊府上辞工。
曾家这个小院子周围的邻居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大明朝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邻居们再不济也有几斗余粮,可是他们却不怎么喜欢和曾家这个外来户来往,曾家娘子刚来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接连吃了几个闭门羹之后,终于有一家姓周的人家发了善心,给了曾家娘子半斗大米。
曾橙来到苏知县府上,碰巧今天夫人去了娘家哥哥家,老爷也不上堂,她不敢去找老爷,只是找到管家,说了自己要辞工的打算。
“曾家丫头,你可没干够一个月呢,这样不但拿不到工钱,还要倒扣三个月工钱呢,你想好了没有?” 管家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这样?当初老爷雇我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啊,三个月工钱….那就是三两银子啊,让我上哪去找那么多钱。”曾橙顿时就急了。
“那我就不管了,有什么意见你去找老爷去。”管家一翻白眼说道。
曾橙咬了咬牙,说:“好,那我就去找老爷评理去。”
老爷正在书房里研读苏东坡的诗集,看见管家带着曾橙前来,赶忙放下书和蔼的问道:“有什么事么?小橙。”
“老爷,这个不识抬举的丫头是来辞工的,也不知道咱们苏家怎么对不起她了….”管家一脸不高兴地说。
“辞工?”苏知县很惊讶,“不是干得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