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接了信一目十行看完,感慨道:“二十年代初,我从美国西点学习军事归国途中,在巴黎遇到周恩來先生和邓-小平先生,我们一起吃羊角面包,喝咖啡,畅谈天下大事,仿佛就是昨日的事情,小平身体还好吧。”
叶雪峰一愣,随即明白过來,怪不得邓政委会亲自写信给陈子锟,他从容回答:“邓政委身体很好,坚持冷水冲澡,每天锻炼身体。”
陈子锟道:“那就好,有机会我要见见他。”
叶雪峰一听这话,就知道有眉目了,他站起來道:“陈将军,我代表江北父老感谢你的选择。”
陈子锟道:“如今我手上力量有限,做事要小心,你先回去,我们建立渠道,随时联络。”
叶雪峰再次和陈子锟握手,随后从后门离去,刚出门就被街对面电线杆下面看报纸的特务盯上了,丢下报纸尾随而去,叶雪峰也是从事过地下工作的,岂能被小特务盯住,绕了几圈就把特务甩了。
特务向保密局江东站长沈开进行了汇报。
沈开道:“加派人手,给我盯紧了,再跟丢军法从事。”
……时间的车轮滚入了1949年,一月十日,徐蚌战场传來消息,邱李兵团被全歼,杜聿明被俘,邱清泉自杀成仁,李弥不见踪影,残部七万人全军覆灭,此前黄维兵团的九万人也被歼灭,黄维被俘,徐蚌会战结束,**以失败告终,损兵折将四十余万。
东北战场和淮海战场上损失的都是蒋介石的嫡系人马,**中的精锐,一百万大军短短几个月就打沒了,蒋介石的牌出尽了。
华北傅作义部的情况也非常不妙,张家口一战损失五万人,死守天津,十三万大军被歼,傅作义虽然还剩下二十五万人,但已经沒有一战的能力。
至此,**全盘胜利已成定局,南京上海人心惶惶,行政院长孙科率领政府南迁广州,美国驻华军事代表团的家属也开始撤离,高官巨富纷纷逃亡香港台湾美国,南京下关码头上,忙忙碌碌全是撤离的船只,故宫博物院的几千箱文物装船运往台湾。
蒋介石提出和平谈判,但此时战与不战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中了。
**发表声明,愿意进行和平谈判,但要求非常苛刻,惩办战犯,废除旧宪法,统一改编旧jūn_duì ,沒收官僚资本,改革土地制度,废除卖国条约,召开沒有反动分子参与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联合政府,接收国民党的各级政府权力。
而战犯名单的第一位,就是蒋介石,其他国民政府军政高官几乎全部在列。
这种条件,蒋介石自然不会答应,他授意外交部长照会美俄英法驻华大使,斡旋和谈,四国拒绝斡旋。
蒋介石宣布下野,政权交与副总统李宗仁。
桂系终于掌握了大权,李宗仁当上了代总统,不由得想起在北平行辕胡半仙的话來,感慨万千,踌躇满志。
……原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带领残部退到江东,企图重整旗鼓,他是党内老资格了,虽是客军,实力不容小觑,陈子锟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招待着,给他压惊。
枫林路官邸又迎來一位神秘的客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也是陈子锟的老熟人,早在上海精武会就打过交道的郑泽如。
郑泽如道:“我的身份就不用介绍了吧,我受**中央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同志和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将军的委托,前來劝说陈将军投向光明。”
陈子锟并沒有表现出震惊或者愤怒,很从容的招待郑泽如,并沒有详谈什么,只是和他约定联络方式和渠道。
郑泽如出了官邸,上了一辆政府牌照的轿车疾驰而去,保密局特务记下了车牌号码,拿出小本子一查,居然是党员通讯局的车。
汽车上,徐庭戈问郑泽如:“顺利么。”
郑泽如道:“比预想的要顺利,国民党土崩瓦解,谁不急着找条后路,何况陈子锟本來就是个墙头草,谁强他就倒向谁。”
徐庭戈道:“虽然战场上我军大胜,但是敌后还很危险,特务们肆虐的很,你要小心啊。”
郑泽如道:“有你这个中统大特务护驾,我还怕什么。”
两人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汽车内外。
又过了一天,省城机场降落了一架北方飞來的客机,机上只有一位乘客,陈子锟的小舅子燕青羽。
消失许久的燕青羽似乎变了个人,举手投足的感觉都和以往大有不同,少了一份轻浮,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他來到枫林路官邸面见了陈子锟,向他呈交一份信。
“这是周恩來先生委托我带给姐夫您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