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勇的自信让陈子锟有些惊讶,便问他:“需不需要我给你一些特权。”
“不用,尚方宝剑是出了事之后保命的东西,我秘密调查是不需要的,我只求长官给我一个调动人员的手令。”刘骁勇自信满满道。
“哦,你想调兵么,我把卫队派给你。”
“不用,我只想借用一些青年军官,七八个人足矣,不过有些不在我的麾下,借调需要手续,所以请长官支持。”
“好,我给你一份手令,可以调动江东省内所有军政机关的任何人员。”陈子锟写了手令,签了自己的名字,让刘骁勇拿去盖章。
刘骁勇敬礼,转身出门,找到秘书处长刘婷:“刘处长,这里有一份手令,请用印。”
刘婷接过來一看,不动声色,让秘书拿出总司令的关防用了印,道:“晚上回家一趟,有事和你说。”
刘骁勇道:“不巧,部队有事,这几天都不能回家。”拿着手令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婷有些不放心,找到陈子锟询问,陈子锟不以为然道:“我给骁勇加点担子,他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才是个中校副团长,得做出点业绩才能提拔啊。”
“可是你让他做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刘婷苦笑道。
“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去做,一般人我还不放心呢,沒事,骁勇办事你还不放心么。”陈子锟宽慰道。
墙角的收音机里传出中央电台播音员甜腻的声音:“蒋主席与**签订三个《会谈纪要》,双方同意以和平民主团结为基础,并在蒋主席的领导之下,长期合作,坚决避免内战,建设独立自由和富强的新中国……”
不用陈子锟招呼,刘婷上前把收音机的音量旋钮开大,声音大了许多:“……政治民主化、jūn_duì 国家化,党派平等合法化为达到和平建国之必由途径。”
陈子锟看看日历牌:“今天是十月十日,这个协定可谓十全十美。”
刘婷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不过是蒋某人的缓兵之计罢了,如今美国人的飞机和轮船帮着运送**,迅速收复大片国土,实力剧增,等彻底压过**的那天,就是开战之日。”
陈子锟道:“我相信他们都是有诚意的,至少在签订之日是有诚意的,将來再说将來的事情,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最好的结果就是共赢,施行民主,大家在议会上决胜负,而不是靠谁的兵多谁赢。”
刘婷冷笑:“议会争夺席位么,早年北平不是沒演过大戏,五千大洋一张票,现在价码不知几何,**都是泥腿子,哪有钱买选票。”
陈子锟道:“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打了。”
刘婷道:“国共之间的恩怨太多太久了,很难化解,不过外在因素也很多,现在就看美国人的态度了,如果一碗水端平,相信还是有希望的。”
谈了半天政治,陈子锟又有些郁闷:“算了,管好我江东就行了,他们不民主,我先搞民主。”
忽然阎肃推门进來,道:“重庆电报,任命区广延为江东省长。”
陈子锟拍案而起:“老蒋欺人太甚,江东是我的江东,他派别人也还罢了,派区广延來不是成心恶心我么。”
阎肃道:“还有更不好的消息,顾祝同的五个师已经开到省城附近,现在不比当年了,中央统一调度jūn_duì ,咱们也不好做什么。”
陈子锟道:“增强省城防务,从江北调一个师过來,防范于未然。”
过了一日,陈启麟前來请辞,原來是接到重庆最高当局的命令,调他去国防大学培训,据说另有重用。
陈子锟明白,这也是中央有步骤的行动,相当于斩自己一臂。
如果沒猜错的话,下一步就是要借着改组jūn_duì 的名义,侵吞自己在八年抗战中壮大起來的抗日救**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想了许久,依然焦头烂额,于是拿起内线电话将刘婷叫來问计,刘婷笑道:“抗战都胜利了,还保持着抗日救**的名头,不是给人家口实么,不撤编才奇怪,我军那么多美式装备,顾祝同早就眼红了,你要不赶紧想办法,迟早被他吞了。”
陈子锟道:“所以请你这个女诸葛來嘛。”
刘婷道:“既然和平了,jūn_duì 就要裁撤,但治安不好,保持一支警察或者治安部队还是有必要的,所谓换汤不换药就是这个道理。”
陈子锟豁然开朗:“好办法,把抗日救**改变成江东省交通警察总队,师长直接改成总队长,这样他们就沒借口了吧。”
刘婷道:“中央军入驻昆明,云南王龙云被迫下台,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抗战胜利后蒋介石的声望如日中天,中央政府接管地方也是名正言顺,真对抗起來,我们不占优势,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蒋的吃相了,毕竟你和美国人的关系很近,他不会那么快动你。”
“但愿吧。”陈子锟长叹一口气,躺在椅子上。
……
刘骁勇办事果然迅捷,一个月后他带着厚厚一叠材料前來汇报,胳膊上还打着夹板,用纱布吊在脖子上。
“骁勇,你的手怎么了。”陈子锟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