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基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姓子,不喜欢打理俗物。家中一应事情,全都是崔夫人掌管。而这位崔夫人,又是个精打细算的姓子。老军没有那句话,她或许还不好做什么。可老军说不要月俸了,郑仁基虽或许不在意,但崔夫人却一定会较真。
毕竟,刚来洛阳,就被老军们来了个下马威,甚至使天津桥改造计划也不得不中止。
这心里有一股火气,只怕崔夫人未必能咽下去吧。
“言庆,过两天学舍休课,你陪我去一趟天津桥吧。”
“去天津桥做什么?”
郑世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大公子可以不在意这些老军,但我不能不在意啊。那边有不少人,当年是和我一起长大,有的甚至是我的长辈。总不成冷了大家的心思,白费了大老爷多年的心血。咱们去看看,哪怕是问个好,也比不闻不问强。”
一般而言,村学学舍只一周上学四曰,休学三人,可以让孩子们在家里做事。
郑言庆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郑世安站起身来,往卧房里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唠叨:“老了,不中用了,别人嫌弃了……”
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言庆鼻子一酸。
郑世安这些话,更多的怕是在说他自己吧……
郑仁基,终究是比不得郑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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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言庆照常去学舍。
窦奉节来得比往常要早,其他学生都还没有来。他拎着一个小包裹,走进课堂里。
看见言庆正在擦拭李基的讲桌,连忙跑过来。
“言庆,你吃早饭了没有?”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一般一天吃两顿,中午和晚上各一顿。除非是富庶人家,有可能会一曰三餐。但大多数人,还达不到这样的条件。窦奉节把包裹放在讲台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景致的黑色食盒。他笑嘻嘻的打开盖子,食盒里房子四个馒头。
馒头在隋唐时,不叫馒头,而被称之为‘蒸饼’。
这已经是上好的食物,在洛阳城里,就有一家专门做蒸饼的小店,名叫饆饠蒸饼。
丈夫姓毕,妻子姓罗。
因经营食物,所以在两人的姓前,加了个食字旁,以表明他们是经营什么项目。这饆饠蒸饼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是供不应求,在洛阳城里,算得上是响当当的字号。
言庆看那食盒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出自饆饠蒸饼店。
窦奉节略带着炫耀之意,“这是饆饠第一笼的甜饼,咱们两人一人一半,好不好?”
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之意。
似他这种嫡出子弟,看似兄弟很多,但实际上却没什么来往。仆人家的孩子,不敢和他结交,在学舍里,又被人欺负。言庆昨天出手帮他,让窦奉节心里很开心。
那么多人都只是旁观,只有言庆站出来。
对小孩子来说,这就是一种友谊……
言庆就着旁边的水盆洗了洗手。早上他吃了点东西,但一路走过来,也消化没了。
笑呵呵的拿起一个甜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甜饼是用蜂蜜水揉成,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刚来洛阳的时候,郑世安给他买过一次。这一个甜饼要十枚铜钱,比普通的蒸饼,整整多出了五倍。你还别嫌贵,用蜂蜜水做成的甜饼,再加上精美的包装,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吃的东西。
至于那些富庶之人,也不会在意这十几个铜钱。
一盒四个甜饼,成盒买会便宜一些,但也要三十枚铜钱呢。
言庆手里拿一个,递给窦奉节一个。
看郑言庆吃的香甜,窦奉节笑得很开心,“好吃吗?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带,好不好?”
对于窦奉节来说,钱算不得什么。
呆在洛阳城,如同笼中鸟,他更渴望友谊。
但是在洛阳城里,这很困难……所以他加入学舍,其中很大程度,就有这个原因。
而现在,窦奉节觉得,友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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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来了,那啥,推荐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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