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孟戈姐弟担忧的眼神,孟戟对洞内自己的行为三缄其口。
他没法告诉这对姐弟,他在洞内撞了邪,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事情。
孟戈姐弟问不出什么,也随了他去。大家伙在简易的草棚子里边匆匆吃了晚饭,便各自按照主持大师的要求摆布起了棺材纸扎什么的。
孟戈姐弟则是点了蜡烛,带上祭品,去洞里给孟朗夫妇守灵。
主持大师带着三个僧人,就在孟朗夫妇坟前唱念。
孟戟四处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便也进了洞。不知为何,他很想跟在孟矛身边跪着。
他不知为何孟戈姐弟要分左右跪在孟朗夫妇坟边。他以为那是民间的习俗。
看着孟戈姐弟身上的孝衣,孟戟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退出了洞口。
他去跟丁恨孟讨了一块白布,在中间剜了个洞,直接套到身上,再用草绳在腰间一扎,便再次进洞,跟着孟矛跪在了孟朗夫妇坟包的左侧。
孟戈对这一切毫不知晓。她正沉浸在往事中。
她这一次真正报了仇,放下了包袱,再回想往事才突然发觉,原来孟朗当初执意带着他们一家子往北走,是有目的的。
他的目的地一直都是金和县,从未在半道上走岔过。哪怕的许多人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最后有分道扬镳,孟朗都没跟着那些人往别处去。
北地之广,可不是一县一州的事情。可见,孟朗当时定是想要回到他的出生地。
哪怕这里没有笑脸相迎的亲人,却有对他情深义重的兄弟朋友们。
只可惜,他才刚刚踏进小洛镇的范围内,就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给害了。
看着仅仅一步之遥的小洛镇,孟朗的内心,其实是渴望却也遗憾的吧。
还有万俟氏。当时万俟氏还不至于伤重致死。她是抱着孟朗的尸体,生生将自己耗死的。
临死前,她将孟矛交到孟戈手上,让她沿着北面一直走,找个大点的县镇落脚,总会有好心人帮他们的。
当时孟戈就嗤之以鼻,并不觉得这世间还有无缘无故帮助他们两个孤儿的人。
此时在想起来,怕当时万俟氏指的,就是金和县里边的那些孟朗的旧友了吧。
说起来,孟戈长得跟孟朗很像。但她又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跟万俟氏的俏丽。才不至于跟孟戟似的,一眼看上去就跟孟朗亲兄弟一般。
但是,只要是认得孟朗的人,怕是第一眼见到她,都会问上一句,她是否是孟朗的孩子。
更别说当时她就一直以男装示人。
想到这,孟戈就哭了,将手上的纸钱往地上一扔,扑到坟包上埋怨道:“你们两个狠心肠的人,就是到死也都不愿将话说清楚,害得我跟小矛儿吃了这许多的苦。你们要是早告诉我们事情是这样的,我又何至于带着小矛儿在那山中挣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我们就更不会无意之中进了军营,摊上这么个麻烦事。都是你们这两个狠心的爹娘。”
想想这几年自己吃了多少的苦头,孟戈就越是委屈。那些苦头,将她之前十一年从梦里夫妇身上得到的关爱,都磨灭得只剩下了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