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孩子们的事情,孟戈憋在屋里想了大半天,才去找高管家说了自己的想法。
路上,孟矛问孟戈:“姐姐,能不能让我每天都跟那些孩子们玩儿?”
孟戈想了想便道:“行,只要你能保证不给他们添乱,我就让你去。”
孟矛还问:“那姐姐你是不是真要给他们做衣裳呀?”
孟戈点头,道:“那是自然。天越来越冷了,那些孩子没厚衣裳穿,肯定要冻坏的。”
先不管过去几年那些孩子们都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孟戈瞧见了他们的,便不能忍受自己看着他们再继续受苦。
“就当是替父母亲积福,好让他们能投个好人家。”孟戈坚定道。
孟戈也郑重的点头,道;“嗯,我也要为父亲母亲多做善事。”
这话出口后,孟矛的眉毛似乎更舒展了一些,那藏在眉尾的阴霾,好像消散了不少。
孟戈知道,那都是孟矛的心病。先是孟朗夫妇的死,在后来便是不得已参军,成了杀人的利器。
这两样,无一不是孟矛的噩梦。这噩梦,好像很难消除。除了经过时间来消耗掉那些深刻的记忆之外,并无任何良药能治。
事实上,孟戈自己也尝尝被噩梦惊醒。每次梦中那尸山血海,总会让孟戈感动绝望无助,甚至于都不想醒来。
醒来,她便要一遍一遍的暗示自己,那就是为了生存需要,那是为了全体大宋百姓的安稳日子,那是为了将入侵者赶出去,她才不得已杀人。
只是那些人当真都是该杀之人么?许多的士兵,其实都不是自己愿意上战场的。
要恨,就只能恨他们的领导者野心过重,逼着他们来送死。
就算孟戈深知其中的道理,却也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罪恶之感。杀人,其实真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并非所有的人都跟余参将等人一般该杀,她杀了他们之后毫无心里负担。
因此这些日子,只要一有机会,孟戈便带着孟矛去那古刹听佛经,给古刹打杂工,甚至久久的在佛前跪拜不起。
为的,都是想要消去孟矛那心中的阴霾与罪责。
然那成效并不大。每次跪拜了佛像,听了经文之后,孟矛就更自责了。
他经常在拜佛的时候念念有词,怕也是在跟佛祖认错吧。那个主持得知了孟矛的心障之后,还赠了他一串手珠,交了他一段经文。
这不,孟矛便转动手珠念起了经文来。
“小矛儿,你别担心,咱们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大宋的百姓,根本就没有造孽,爹娘不会因此而下地狱的。主持大师也跟你说过,你难道还不相信大师的话么?”孟戈叹息着摸了摸孟矛的脑袋道。
孟矛被孟戈的话说得一顿,便收起了手珠,问道:“既然爹娘没受到折磨,那他们为何从未在矛儿的梦中出现过,难道他们不想矛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