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等杨彪和赵岐将崔琰所述内容消化得差不多了,一直冷静旁观的沮授也开口了:
“二位大人,此事证据确凿,冀州内部不止一名官员向我青州密报,数月来,袁本初不但暗中赠送给韩暹一万套购自我青州的兵器盔甲,还慷慨赠送韩暹三千万钱用于招兵买马,扩充jūn_duì 。”
“袁本初麾下心腹谋士荀谌和逢纪等人,数月来多次穿梭于双方之间。”
“天哪!袁本初恐怕是利令智昏了!”赵岐惊叹道。
沮授重重点头:“没错!经过反复印证,所有迹象均表明,袁本初已经与韩暹暗中结盟,目的是阻止我军进驻明文约定必须归还洛阳管辖的河内郡西部六县。”
“我青州水军三个月前便遵照事先约定,进驻孟津城北的河阳津扎起营寨,派出近万工匠和民夫,对破败不堪的河阳津码头进行大规模修复和扩建,为下一步收复河内郡西部六县做好准备。”
“如今看来,袁本初反悔了,他和韩暹都不愿意我军进驻河内郡,因为这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但要想保证洛阳的安全,就不能失去大河北岸的河内郡,否则任何一支jūn_duì ,都可以通过两百多里长的河段渡河而来攻打洛阳!”
看到杨彪和赵岐频频点头,刘存问道:“二位大人,如果我军渡河攻击形同贼寇的韩暹白波军。李傕、郭汜二位将军会作何反应?”
“你要渡河征战?”杨彪惊声问道。
刘存不置可否地笑道:“难道只准贼寇南渡大河,袭击我军,残害我民。就不准我军北渡大河,讨回血债?”
杨彪立即明白刘存要来真的了,不由得担忧地向刘存解释:“李傕、郭汜二人与韩暹渊源不同,彼此并无多少交情,之所以派遣我等前来斡旋各方,是不愿看到长安周边刚稳定不久的局势因此而再度动荡,并非与出自黄巾军的韩暹、李乐有何深情厚谊。”
“我等倒是不曾想到。袁本初竟然是始作俑者,如此一来。谁也怪不得子鉴发起报复,只是,唉……子鉴啊,咱们的原意是适可而止。惩戒渡河来犯的李乐所部即可,千万不能因此而惊动李傕二人,使得咱们拯救皇上的努力付之东流啊!”
刘存似乎没做多想,便和气地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会把握分寸的,将白波军赶回河北就会收兵。”
杨彪和张岐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两人真的担心刘存一怒之下挥师渡河,最后连袁绍的后方老巢河内郡也掀个底朝天,要是这样。这天下恐怕就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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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凌晨时分。
雷鸣般的马蹄声,突然在白波军占据的陕县城东传来。管亥的副将刘辟率领三千骑兵,借助天边的明月光照策马奔驰,转眼间越过防务空虚的城池西南方向,毫不停息地冲向城北两里外的大河渡口,以无可阻挡的气势,踏破渡口大营的单薄围栏。对毫无防备混乱不堪的两千白波军展开无情杀戮。
城中县衙后院,接到急报的白波军主将李乐大惊失色。他迅速推开压在身上的沉睡妇人,翻滚下床,赤条条地冲出房门,大声质问门外满脸急切的副将胡节:
“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州骑军怎么可能毫无声息越过我军二十里内的三道关卡冲进来?”
不善言辞的胡节弯着腰,匆忙回答:“据传言……青州军各部无论步骑军,均设有五百精锐的斥候营,属下以为……很可能是青州军的斥候悄然发动,把咱们沿着城东二十里官道设置的三道哨卡给端了……”
“大哥还是赶紧穿上衣甲出去看看吧,青州军数千敌骑,马不停蹄杀向城北两里外的渡口,如今河岸渡口方向已是大火一片,估计……估计两千多水军顶不住了,要是后路被断,那就麻烦大了…….”
“蠢货!为什么你不立刻发兵救援?”李乐气得鬓发竖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