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炼金术瘾君子
跟随着眼前瘦弱的仿佛枯木的女孩儿,诗人推开透明的帷幕,沿着用粗碎石块砌成的旋转楼道一路向下,没多久,他们来到一个昏暗的地窖之中。
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浓郁的药味儿,耳旁传来药水泊泊沸腾的声音,诗人轻轻咳嗽一声,凭借声音的传递和回声,他很快就摸清楚了周围的景象,这儿有很多玻璃器材,酒桶以及药瓶药罐,等唐莉点燃提灯之后,诗人发现他猜的半点没错,但眼前的一切依旧令他吃惊至极,觉得自己正在做梦。
唐莉骄傲的说:“看哪,史德,看吧,这就是我的私人作坊,我制药的天堂,我这辈子最值得自豪的东西。”
摆放在诗人身前十公尺远的,是一整套所有炼金术士梦寐以求的炼金仪器,包括诗人之前所说的一切,还包含着镀银的天平、炼金搅拌仪器、分流管以及浓度测量仪,所有这一切都堪称上品,也许是从聚斯金德、墨丘利峡谷或者灰岩堡那儿运送过来的,只有地精或侏儒才具有这样精巧的制作工艺。
史德利歌尔笑着问:“你是一位炼金术士?请原谅我的无礼,唐莉小姐,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
唐莉抢着说:“一个普普通通的瘾君子,一个出卖身体的下等人?”
诗人听出她语气中咄咄逼人的挑衅意味,她显然对此极为在意,因而采取这样激烈的方式先发制人。当人们害怕、内疚或羞耻的时候,他们更容易用愤怒来伪装自己,试图掩盖自己心中软弱的部分,率先让质问者产生退怯之心。
诗人连忙说:“一位普普通通的好心人,一位深藏不露的生命天使。”
唐莉大笑了几声,说:“这儿是我制作迷幻药的地方,在这里,我将梦想与快乐制造出来,将它们贩售给世界上的人,让他们分享我最擅长的事。”
诗人说:“他们应该为你建造神庙,献给一位不朽的迷药女神。”
唐莉转过身说:“虽然我精通迷药的调配,但很遗憾,我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史德,你一定要拯救黑翼的性命,我祈求你,如果你将他从死亡之手夺回,我将永世感激不尽。”
“即使你不这么说,我也会拼着命、咬着牙帮助他,他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唐莉感激的握紧诗人的手,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随后安安静静的从暗道返回,去照顾她的心上人去了。
史德利歌尔将材料一一取出,先是捣碎,随后搅拌,点燃煤炉,熬制溶剂,忙得不可开交。
他一直从早晨忙到半夜,用钳子将试管从固定架上取下,倒入一个施展了隔绝空气法术的附魔瓶中,这瓶药水可以回复生命力,并蕴含着驱散诅咒的魔力,他急匆匆的返回黑翼所在的房间,发现毒虫唐莉正依偎在黑翼身边,他们两人全都衣不遮体,唐莉满头大汗,似乎有些疲劳,而黑翼居然也喘着气,看模样似乎暂时还丢不了小命。
诗人瞠目结舌的看了一会儿,问:“你们。。。。。”
唐莉用柔媚的声音说:“他恢复了些精神,你看,爱情是不是有着起死回生的魔力?”
诗人想:他还有精力搞这事儿,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唐莉讲述了她这么做的原因,原来这倒并不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情·欲的缘故,而是出于救人心切的权宜之计,她在替黑翼擦拭身体的时候,突然发现黑翼的身子变得极为冰冷,原本迷糊的神智变得异常暴躁,她认为这是病情恶化的不详征兆,情急之下,她只能用她唯一想得到的法子来帮助他。误打误撞之下,她居然成功让黑翼平静下来,而且最重要的是——看来他已经摆脱了危机,至少目前来看,他生龙活虎,雄风不减当年。
诗人撑开黑翼的眼皮,发现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知觉;而摸摸他的额头,体温似乎也归于正常。诗人想:治愈傻瓜自然有治愈傻瓜的方法,他们和正常人不一样,诸神为他们安排了不同的命运,我自然捉摸不透。
他撬开黑翼的嘴,将药剂灌了下去。一边灌,一边按摩他的喉咙,帮助他进行吞咽。等做完这一切,诗人等了大约三分钟,发现黑翼呼吸平稳,心跳和脉搏趋于正常,而血管中那些病毒侵袭的噪音也缓缓变轻了不少。
唐莉瞪着大眼睛,跪在床上看着诗人,诗人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