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尼呼吸微微停滞,畏惧无可抑制的弥漫开来,诗人好奇的观察着他的变化:他的傲慢已经彻底消失了,变得沉稳而犹疑,但却没有落入之前绝望的深谷,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弱小,但某种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他,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足以依赖的人。
林格瑞走上前来,笑着说:“别带着那么大的火气,史德利歌尔阁下,我们只不过想友好的谈谈罢了。”
林格瑞的变化不大,但她已经不再对西德尼怀有怨恨了,她现在甚至在帮他的忙。是韩赛尔让她发生了转变吗?诗人越过他们两人的肩膀,看着远方泰然站立的韩赛尔,她朝诗人露出有礼的笑容,像是在会见外交使臣的女王。
诗人想了想,与西德尼握了握手,说:“当然,接下来的旅途不会很远了,我想我们不必急于前行,我同意了,让咱们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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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利歌尔旁敲侧击,向他们打听之前旅途中发生的事,令他感到沮丧的是,韩赛尔已经完全忘记了拉比克的存在,似乎一开始就没见过此人,也根本不想提及此人,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她以为拉比克背弃了承诺,因而对他心生怨恨。诗人大为委屈,但又不能挑明身份。
黑翼迫不及待的将他之前见到的景象详细说出,他说:”五、六个畸形的巨人,一个比一个丑陋,就像是摔烂的苹果那样,但他们可是大块头,大约有七、八米高,力气巨大,就像是大象一般。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猜我们看见了什么?这位先生,这位圣骑士西德尼,他一个人被一群巨人追赶,虽然模样狼狈,但他却在苦苦坚持,速度快的惊人,力量也足以与巨人抗衡。哈,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圣骑士,虽然我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
诗人困惑的想:他这神奇的力量是从哪儿来的?即使是我施展的增益法术,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难道他找到了什么神奇的宝物,从而让他具备了超凡的战斗力吗?
诗人仔细查看西德尼周身,没有异常的声音,没有刺眼的光芒,没有可疑的盔甲和长剑,一切照旧,他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黑翼又说:”这两位女士,我猜她们身上一定有奇异的魔法,她们两人忽然凭空出现在丛林中,就好像随着一道闪电降临一般。如果你说得动她们,真应该让她们为你表演一番这神奇的瞬间移动,史德利歌尔,说真的,我当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差点儿尿了裤子。“
巴顿笑道:”你已经尿出来了吧,黑翼,难怪你身上有一股臭味儿。“
黑翼回骂道:”你拉屎在裤子上了么?我还以为你这年纪已经不太习惯用尿布了呢。“
两人吵翻了天,互相用污言秽语辱骂,其余死亡骑士也加入了战团,一时间,他们脏话连篇,精彩纷呈,令人大开眼界,史德利歌尔哈哈大笑,对韩赛尔说:“请原谅我这些同伴的粗鲁,尊贵的小姐,但他们惯于战事,需要用此等方式消遣,事实上,这正是北境冒险最吸引人的地方,你可以经历各地的风俗习惯,见到匪夷所思的野兽和怪物。”
韩赛尔朝他点头致意,说:“你可真是体贴有礼,史德利歌尔阁下,真难以想象你这样年轻的人,居然是这些勇士的领导者。我看你有受到过宫廷礼仪的熏陶,而且懂得南方的用辞,你在南方住过吗?”
史德利歌尔本想套出她的话,但她用这样虚伪的语气与诗人交谈,这让他觉得如临大敌,一时精神抖擞,于是他说:“请原谅鄙人班门弄斧,可爱的小姐。正如你所说,我也是从南方来此的冒险家,北境的一切对我而言都如此新奇,但却又充满危险,我原本很难想象像你这样娇弱可爱的女孩儿,能够在如此残酷的地方生存下来。但听了你刚刚的话,我又觉得丝毫不足为奇了。”
韩赛尔放声娇笑,用手背掩住嘴唇,说:“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史德利歌尔阁下,为什么我的话让你觉得:我们在这儿存活并没有奇怪之处呢?”
诗人用崇拜的语气说:“因为,您仅仅凭借我的用辞,就能够推断出我的履历,这是何等的先见之明啊,我亲爱的小姐。有您这样聪明的头脑,而您身旁的圣骑士如此的武勇,这位女士又精通瞬间移动的法术,因此我必须说:你们是一群精英的冒险家,是整个南方的骄傲,你们一定能征服北境的地下城,将胜利的光辉带回格利尔王国。”
尽管林格瑞与五位死亡骑士已经完全不知道诗人在说些什么,西德尼也仅仅一知半解,但韩赛尔却被他逗乐了,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南方,在豪华的大厅里与年轻英俊的贵族进行着文绉绉的虚伪闲聊,用言语互相试探和讨好,并期盼着宴会之后的浪漫艳遇,这不正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吗?
她笑了一会儿,决定给这位体贴的贵族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她说:“你可真会奉承人,史德利歌尔阁下,不过你弄错了一点,虽然情有可原,但不免让我有些小小的怨言,因而请莫怪我向你指出。”
诗人诚惶诚恐的说:“请一定不要留情,迷人的小姐,如果我冒犯了您而不知道错在哪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韩赛尔“嗯”了一声,轻声说:“其实,施展瞬间移动的并非是我的伙伴,顺便一提,她叫林格瑞,而我叫韩赛尔,我偶然间学会了那个奇妙的法术,因而可以在这座庞大的空间内随意的移动。”
史德利歌尔再次向她诚挚道歉,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信口胡言,一方面是由于自己竟然忘了问她的姓名。他在道歉的时候,嘴角带着笑容,心底暗暗盘算,心想: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这强大的能力是从何而来的呢?不不不,这不是关键,真正重要的是,也许我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能力,它恐怕是击败巴拉森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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