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说:“我们并不是北境的原住民,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从玫瑰山脉的女领主手中获得了前来北方的传送卷轴,我们一行人总共有二十人,十男十女,女的全都是法师,男的全都是战士。
十位女孩儿,我们亲密的如同姐妹,互相照看,互相保护。
我们知道那些男人在想些什么,他们的脑子里满是财宝、荣誉以及我们的身体,但三百年前,我们意志坚定,对自己的身体严加保护,我们笃信亚山的教诲,绝不会在婚前将自己献出自己的贞·洁。
那些男子,他们的眼神凶恶,他们的神态狡猾,但他们的沮丧也显而易见。”
诗人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芦苇仿佛在举行巫术仪式般严肃,诗人不敢轻易打断她。
芦苇说:“随便开口问话,拉比克先生,从今往后,你与我们就是亲人了。”
诗人问:“玫瑰山脉的女主人?你们是不是传送到了一片名叫万千狱门的森林?”
芦苇说:“那么你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拉比克先生,相信你随后对我们的经历有了初步的推断。”
诗人说:“请一定全告诉我,我发誓,我绝不会感到无聊厌倦。”
芦苇笑了起来,在诗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留下血红的唇印,她说:“我们被猛兽和乌鸦驱赶,一路来到一处城堡,在城堡中,我们全都中了魅惑的法术,我感到我和一位男人手牵着手,身体失控,麻木的走向一棵巨大的红杉树,树枝上降下蔓藤,将我们牢牢绑在一块儿,那个男人开始狂乱的抚摸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的念着一个可怕的恶魔名字。”
诗人有些头疼,他在心中默念:史德利歌尔。
芦苇说:”那个恶魔叫做史德利歌尔,红杉树的蔓藤伸入我的喉咙,开始吸取我身体中的血液,与此同时,我的男伴开始打算侵犯我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怒声喊叫,拼命挣扎,随后我听见我的女伴们同时尖叫,她们——亚山忠实的信徒,纯洁无暇的处·女——在最危急的时刻得到了亚山的庇护,让我们脱离了恶魔的诅咒。
我们掉落在地上,只觉得身体的灵魂有一部分被抽走了,巨大的痛苦几乎让我们的脑子撕裂,我们赤·身·裸·体的在地上挣扎惨叫,失去部分灵魂的痛苦凌驾于一切痛苦之上,拉比克,甚至连分娩都无法与其相比。“
史德利歌尔体会过那样的痛苦,当拉比克的灵魂想要占据自己的躯体时,史德利歌尔几乎因痛苦而崩溃。
”就在这时,我们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抬起头,见到了红杉树洞中有一个漂亮的无法形容的女人。
她说:‘我很抱歉,女士们,我没料到现如今还有如此坚贞的亚山信徒,我险些毁了你们,这真是弥天大错。你们品行端庄,心地善良,原不该受到这样的屈辱折磨。’
我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痛苦让我们无暇思考,她是我们眼前唯一的救星,我希望她立即杀死我,如果她无法将我救出苦海的话。
她又说:‘如今你们的灵魂已经残缺不全,普通的方法无法让你们得到解脱。但我一定会救你们的,圣女们,我会倾尽全力弥补我的过失。’
她操纵地上的血流,血中浮起十位人形怪物,它们将我们抱了起来,安置在豪华的床上。但我依然能够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我的同伴和我一样受苦。
那位女士,她名叫克萝贝丽丝,她用奇妙的法术让我们进入了睡眠,在睡眠中,我们噩梦不断,总见到一头红色的狮子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它的嘴里有我们的内脏、手臂、腿脚,并且不停的咀嚼,随着咀嚼,阵阵钻心的疼痛纷涌而来。“
诗人面具下露出同情的苦笑,他觉得女巫和他同病相怜,因而产生了莫大的怜悯之心。
”有一天,梦境发生了变化,我们发现那头红色狮子将我们的残躯和脏器吐了出来,它的身旁,走来了另外的恶魔。我们十人所面对的恶魔尽皆不同,那些恶魔看了看地上的血腥残留,纷纷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说:‘契约生效了,你们的灵魂暂时将变得完整,但你们死去之后,灵魂将归我们所有。’
他们将遗骸拾起,将我们拼接完整,随后疼痛感消失了,但恐惧感却随之而生。恶魔们很快离开了梦境,唯独留下那头红色的狮子,依旧漠然的在远方盯着我们,像是凶残的处刑人,恶毒的狱卒以及死亡的使者。”
诗人忍不住说:”你确定吗?在我看来,那头红色狮子也许温驯的很,你们只不过需要相互熟络一番,它的本性其实并不坏。“
芦苇笑了起来,她说:”你说的也许不错,拉比克,后来,那头狮子从我们的梦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恶魔的眼睛,悬挂在黑暗之中,隐隐射出冰冷的寒光,那是无止境的贪婪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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