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伪装的艺术
冒险者们最喜欢的时光,就是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在安全的野外围绕着火堆,吃着野味,喝着鲜汤,一边不着边际的闲聊,那是消遣时间最好的方式。而且在许多情况下,冒险队伍会有新人入伙,篝火边的闲聊就是互相加深了解的最好时机。两年前,当史德利歌尔与赛利亚的冒险团队在努恩莱特森林中冒险的时候,他吃惊的发现这闲聊居然是他们晚间放纵狂欢的前戏。
诗人发现自己的运气真是好的不敢想象,这些人对拉比克几乎毫无了解,他们只知道此人是来自夏多堡的流浪法师,从加入队伍之时就带着面具,喜欢大肆吹嘘自己的法术造诣,却从来不曾显露身手。他从来没有吐露过自己的过往,却显露出了贪小便宜和好色的品性。
但也有令人为难的地方,诗人不能随便开口,因为他不知道拉比克原来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如果露出马脚,他很可能被这些冒险者五花大绑,交给阿巴顿的死亡骑士。
迪达问:“拉比克,你的嗓子好点儿了吗?”
“越来越难受了,谢谢。”
迪达瞪着毛球与吠叫说:“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我们的天才法师现在可完全被你们毁啦。”
毛球说:“他自作自受。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难道不觉得生气吗?迪达?”
迪达露出笑容,说:“得了吧,他只不过显得比你们这些人更加体贴,和他相比,你们简直像是食人魔一样野蛮和不解风情。”
毛球转过头盯着史德利歌尔,诗人觉得他的眼睛中充满恶意。但这样明显的挑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退了下去,坐在吠叫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诗人听见他说:“你保证过那毒药一定会有效,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吠叫说:“看在魔神的份上,他可是一位法师,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对付一位法师?他们可什么都懂。”
“我们再试一次,他说不定已经听到了咱们的阴谋,他会报复我们的,我觉得他面罩下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我们,如果我们不动手,死的很可能就是我们。”
吠叫说:“我们可以再试试死灵粉末,那是从死人身上榨取的尸毒。”
吠叫似乎是一位精通毒药的游侠,也许他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法试图杀死同伴了。
诗人听了听钟摆的心跳,略微有些加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什么都不打算做,这一群冒险者之间貌合神离,钟摆纯粹只关心迪达一人,其余人的死活,他毫不挂在心上。
毛球取出酒瓶,交到吠叫手上,吠叫站起身,开始绕着圈子给所有人添酒,等走到诗人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说:“神秘的拉比克先生,冒险家中最强大的法师,我们这小小冒险团队的救星,能为你敬酒,是我的荣幸。”
诗人点了点头,抬头望着他。
银胡子笑了起来,他说:“拉比克先生,吠叫和你较上劲啦。”
长耳朵吹着口哨,鼓掌说:”拉比克先生,该显显本事教训教训吠叫啦。“
吠叫面带微笑,说:”我和毛球之前打了个赌,我说你是货真价实的法师,他说你是个匿名的逃犯,只会吹牛的家伙。刚刚外出放哨的时候,我在你的酒里放了点调味料,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你不要在意。“
诗人”嗯“了一声,摇了摇头,低声说:”没关系。“
吠叫又说:”但毛球这个混球。。。。。“毛球插话道:”去·你·的,吠叫!“吠叫回头朝他竖起中指,又对诗人说:”他不肯承认失败,因为他不曾亲眼看见你破解我们的把戏。“
诗人问:“你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拉比克先生,我现在在酒杯里放一点神秘的惊喜,我不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但如果你喝下去之后安然无恙,那我们就彻底心服口服啦。”
诗人朝钟摆望了一眼,后者漠不关心的望着这边,似乎默许这样的事进行。
为什么?难道钟摆是如此懦弱的领导者吗?诗人想。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拉比克之前吹牛吹过了头,又不肯显露身手,显然钟摆也想知道此人是否货真价实,如果拉比克是个毫无用处的法师,那即便他死在此处,对钟摆他们的冒险也毫无影响,只不过摆脱一个累赘罢了。
在永夜帝国,谋杀并不犯法,只有利益才是一切。
诗人想了想,接过酒杯,掀起面罩的一角,将毒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关注的神情,吠叫捏紧了拳头,毛球站了起来,钟摆侧着脑袋,迪达目不转睛,银胡子屏住呼吸,长耳朵一脸兴奋的神色。
诗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突然捏住喉咙,发出”咳咳咳“的声音,滚倒在地上,单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似乎想要捏住什么东西。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拳头捏的紧紧的,指甲在手上留下血痕。双脚不停的抽搐,像条蛇一样扭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