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搂住仙德瑞拉,在一瞬之间,他听见了仙德瑞拉体内鲜血流动的声音,那是沸腾的热血,那仿佛滔天的巨浪,心脏如同巨大的战鼓声在涛声中擂擂作响,诗人察觉到——仙德瑞拉一定用了极大的努力,才遏制住了几乎决堤的情绪,勉强显露出些许克制和冷静。
诗人紧紧搂住仙德瑞拉,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体会到此刻的真实,而不是身处梦境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回报仙德瑞拉的温柔,而不至于让仙德瑞拉感觉不到他也同样深爱着她;仿佛这样,他才能不被自己心中同样翻滚的爱情所吞噬,从而让自己守住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
他说:“我也爱你,仙德瑞拉。”
“你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是的,但当时你不信。你当时以为那是我被你催眠时说出的胡话。”
仙德瑞拉笑了起来,她纤细的身子微微发颤,就像是任何陷入恋爱中的少女,她说:“难道现在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神智清醒的很。我可以轻易说出一千本我看过的书的名字,我可以轻易回忆起上百万中我听见过的声音,我可以轻易的说出你对我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从未像此刻那么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我也从未像此刻那么清楚的接近我一生的幸福。”
此刻,任何担心、自卑、嫉妒、猜忌以及客套都是多余的了,他知道她爱着自己,而她也同样心知肚明,也许这样的爱早就萌芽,但只有在生死攸关的刹那才会真正绽放。从她肯牺牲性命拯救史德利歌尔那一刻开始,从他抱着昏迷不醒的仙德瑞拉哭泣的亲吻的那一刻开始,那曾经搁在两人之间的冰墙已经消融了。
而就在这家破旧而阴暗的旅店中,在地狱的日子才初现端倪的刹那,他们却产生了牢不可破的、患难与共的真情,他们的爱情才真正绽放出美妙的花朵。
仙德瑞拉又一次亲吻了他,她说:”我的王子,我身上冷吗?”
诗人说:“真冷。”可却比之前更用力的搂着她。
仙德瑞拉说:“感觉真奇怪,就像是和我弟弟搂在一块儿似的。”
“与自己的弟弟恋爱,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
”你想要挨揍吗?“
诗人说:“我想。”于是他再一次亲吻她,似乎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一样,而仙德瑞拉仿佛失了魂一般,别说动手揍人,她简直恨不得与诗人黏在一起。
亲吻之后,他们又本本分分的靠在了一块儿,连动都不想动,仿佛初坠爱河、而又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般患得患失,不敢稍有逾矩,他们很享受这纯净的感觉,这让他们的爱情充满超越现实的意义,充满了诗情画意,而不会马上堕落到庸俗而丑陋的深渊之中。
史德利歌尔说:“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情吗?仙德瑞拉?关于你,关于墨丘利,关于你们家乡的一切。”他一直不敢问她这个问题,但此刻他知道——仙德瑞拉不会拒绝自己。
仙德瑞拉一直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底,因为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愿回忆起的往事。但当史德利歌尔待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觉得无尽的勇气从心中涌出,这足以让她面对一切绝望和恐惧。
她轻声说:“如果你还不困的话,史德,那就请你耐心听听我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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