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利歌尔点点头,他说:“巧合的是,我恰巧准备了探测邪恶的结界卷轴。”
切尔斯又一次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但其中的虚假极为夸张,她握住诗人的手,用力亲吻了几下,大声说:“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史莱姆,没有你,我们简直寸步难行。”
诗人沉默了片刻,说:“你们不了解这里有多么危险,也不知道恶魔领主有多么可怕。如果你真的想对我表示感激,切尔斯小姐,我希望你们能够就此返回,此地离龙翼城并不远,只要你们一路往南方走,只需要半天时间,你们就能抵达龙翼平原的北方边缘。再经过一天半的旅途,你们就能回到龙翼城的墙壁后头。”
特力德走了过来,他大声说:“你是在指责我没用吗?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斥候!如果将来我回到天水城,我一定让我的父亲割掉你的舌头!”
史德利歌尔毫不费力的忍受了他的侮辱,切尔斯笑着说:“好了,特力德,史莱姆先生在让着你呢。请你像一位有礼的绅士那样走开吧,因为你打断了我和史莱姆先生的谈话啦。”
在那一刹那,特力德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嘟囔,这让史德利歌尔明白过来,特力德不过是切尔斯裙下的一个可怜虫罢了。他深深为她着迷,而她却享受着降服暴君的乐趣。
同样被蛊惑的还有在场的所有男性,没错,还包括普利斯特·雷霆骑士,当诗人与切尔斯谈话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要破裂开了,这让诗人产生了某个阴暗的念头——他盘算着该怎样撮合普利斯特与切尔斯,从而挽回仙德瑞拉的心。
深陷入恋爱中的男性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成了疯子、傻瓜、胆小鬼、委曲求全的懦夫,有时也会变成冲动鲁莽的愣头青,他们可以呈现出千百种样貌,在一瞬间产生无数种自相矛盾的念头,并猜测着情人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和言辞中蕴含的深意。他们自以为清醒,可其实却只是在幸福和痛苦的迷宫中如同没头苍蝇般乱冲乱撞,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解救他们,那就是情人的言语、微笑或是暗示,简而言之——只有情人爱情的表示。
史德利歌尔从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更确切的说,他没料到自己居然像个懵懂少年,会为了少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饱受折磨,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像个可怜巴巴的信徒一样,渴求着自己的女神施予恩赐和解脱。
切尔斯突然贴近诗人的耳边,她说:“我直到此刻才知道的清清楚楚,史莱姆,我们这次来北方,几乎无法避免全军覆没的命运。要不是你与珊德拉突然出现,我们在刚刚那群野兽的袭击中就已经全死了。我们低估了这次冒险的难度,可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如果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特力德以及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将面临终生的耻笑,而我们这些要面子的女孩儿也颜面无光。”
诗人说:”可那总比死在这里强很多。“
切尔斯突然握住他的手,双眼直视着诗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初次恋爱的少女一样,她说:”你是个聪明人,史莱姆先生,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呢?“
无论她在想什么,史德利歌尔明白,他总是最终遭殃的那个人,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将她的意图透露出来了,她打算勾起诗人对她的爱情,并好好利用这位新的奴仆。于是他装聋作哑,保持沉默。
切尔斯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史莱姆先生,我英勇的骑士,我的拯救者。“她垂下头,装出羞涩的样子,随后在他耳边柔声说:”我心中的英雄。”说完,她轻声笑了起来。
诗人清楚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她的演技出神入化,令人惊叹。史德利歌尔突然觉得她与自己也许是一路货色,他们都是擅长花言巧语的家伙,也都是察言观色的表演家,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自己更加高明,因为她更是一位抛却了廉耻之心和道德念头的阴谋家。
她认为诗人的默不作声是害羞的表示,因为她已经征服了无数像他这样的男人,从来没有过一次失手,她继续说:“请你陪着我吧,史莱姆先生,只要有你在身边,这无边的黑夜也变得明亮了,这令人害怕的森林也变得有如仙境,如果我们找到了能够证明此次英雄壮举的宝物或战利品——比如神器或恶魔领主的尸体,我们将如同凯旋的众神般,受到王国百姓的欢迎。”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自己的感情,紧接着她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史莱姆先生。”她拉着诗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她说:“我将会是你的人,你听啊,你感受得到吗?我的心跳的多么厉害!这都是你害的,史莱姆。”
确实如此,她的心跳的真是厉害。
但那并不是因为纯真的爱情,而是为了征服猎物而感到雀跃。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