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沙海被残阳染着血一样的鲜红色。
在沙丘一侧,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她半蹲在地上,将沙地里的那块金属片刨出来,从中间拉出来,打开键盘,然后再将自己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插上去,非常熟悉地输入了信息:一号信息已收集,请求接收。
片刻之后,信号接连通过,u盘里的内容通过卫星的发接收然后再转入另外一台电脑上面。
此时,在圣城的七号侧门,耿严走了出来。
在得知阿沙怀孕之后,他突然回忆起成伯拿过来的那张照片,他总感觉那个男人就是烈风间,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烈风间,再把这个混蛋东西狠狠地揍一顿,最好揍得他满地找牙才好。
夕阳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踩着柔软的沙子艰难地行走,沙漠看地势平势,其实走起来才知道很费劲,而且很费时。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拿着从成伯那里要来的照片对比地图,直升机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他要走一个多小时。
其实不刮风的时候,撒哈拉的风景还是很迷人的,那种旷世的荒凉与亘古不变的浩撼沙海能给人一种悲壮的豪迈感。
耿严站立在一座沙丘上面,远眺着渐渐西沉的残阳,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良久,他重新拿出来照片,对比了一下路线,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一片平缓的沙地上,上面有凌乱的脚印,还有两瓶完好无员的矿泉水。
耿严皱起了头,当他看到这两瓶矿泉水的时候,心里陡然出现的就是烈风间那双充满了傲气的眼睛,也是这个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送阿沙过来的男人,就是烈风间。这个男人虽然很渣,但是同时也很傲,从来不会接受别人施舍,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但是让耿严弄不明白的是,烈风间既然有勇气把阿沙送到沙漠来,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去承担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耿严顺着那一行孤独的脚印往前走,有天有眼,这两天都没有刮风,所以脚印还是非常清晰,不过看得出来脚印深深浅浅的,应该是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导致的。
耿严沿着脚印一路追了下去,越往后来,脚印越来越不规则,甚至隔那么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陷下去的沙窝,那是他人倒下去之后形成的沙窝。但是后来又爬了起来,再跌跌倒倒地前行着。他闭上眼睛,可以想象得出来烈风间当时的惨状,他当时应该体力已经严重的透支,但是他还是在坚持着往前走,到后来甚至出现了爬行往前的痕迹……
耿严看得触目惊心,最后他停了下来。
脚印到这里停止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沙丘的背面有一个滚下去的路线,他踩着沙子顺着这个路线来到了沙丘的脚下。
这堵沙丘非常高,阳光被它死死地给挡住了,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阴冷,结成硬壳的沙面上,随处散落着被撕碎的衣服碎片,良久,他蹲了下来,在沙地上扯出来一块染血的衣服碎片,上面是一个女王的标志,这是玛蒂王室保镖们制服上面的专用标志。不过这一片上面,女王的头部已经被撕掉了一半,血迹已经变黑变模糊……
微风吹过,那碎布条在他的手里微微颤抖着,他可以想象得出来,烈风间在体力不支昏迷的状况下,被什么动物给分食了。
喉结滚动着,心里的怒气早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握紧了那团布片,良久,他弯腰蹲下来,用手掌挖了一个小坑,将那团布片埋了进去。他记得阿沙说过,她依旧爱着烈风间,那么就让这份爱永远埋在黄沙之下吧!
“嗷……”
干燥的空气之中突然多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夹杂着兽类的低喘声,耿严右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猛然转身,与此同时,一道漆黑的劲风向他扑了过来,那力道之大,让他几乎无法抗拒,他完全没有防备地被扑倒在地,那是一头非常雄壮的狼,身长起码在二米以上,绿色的眼狼绽放着幽冷的光芒,有力的前腿将他死死地按住,尖利的狼爪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疼痛如同锥骨。
壮狼流着涎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耿严的颈脖咬了下去。
耿严全身力量爆发出来,左手臂掐住狼的咽喉,右手里的刀子快出来的出击,一股腥热的狼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刚刚还是充满了攻击的狼被他割断了喉咙,他一个鲤鱼打挺地跳起来,一脚将狼尸踢得远远的,喘息着……
狼还没有死透,全身在不断地痉挛抽搐着,鲜血顺着它的喉管像小溪一样涓涓地流出来,慢慢地被干灼的沙粒吸得一干二净。
耿严卷起袖子,擦去满脸的污血,盯着地上的狼尸看着,烈风间应该就是命丧在它的口中。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凶猛的野兽?
耿严将刀子上面的血迹在狼毛上蹭了蹭,转身准备离开。出来的时候没有跟主人或者成伯打招呼,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算原路返回的话,也要到天黑才能够到圣城,他不能再耽误了,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凶猛的野兽,他也没有带枪。原本身上是有带枪的,但是在进入圣城之后,所有的枪支全部上交给成伯管理了,他唯一的工具就是这把短刀了,显然,这把短刀对付大型野兽不太管用。
此时,火红的残阳大半已经沉入了地面,背阳的一面视线已经幽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