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愈发觉得妖界危险重重,可又不知离开妖界的路。纠结于此,心烦意乱难以安静下来。
极琰亲自送东西过来,是一件新作的白色罩衫,他说,“天冷了,你穿的有些单薄。刚刚病愈,切勿再着凉。”
兔儿见他对自己这般关心备至,不似能出卖她的人,便求向他,“极琰哥哥帮帮我吧,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我是误打误撞才来的这里。帮我回去吧。我想离开这里。”
极琰有一瞬怔住,“离开?”
“我好想好想我娘,她一定好担心我的。哥哥人好长的也好,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妖精,求求你帮帮我吧。”目光水盈盈地望着他,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妖界通往人界的结界已封锁,哥哥亦无法……”说着,极琰的声音猛然僵住,继续道,“结界已封锁,你又如何进来的?”紧接着,极琰逼问道,“是谁带你进来的?”
“……”兔儿垂下眼睑,眼珠快速流转,生怕说错话露出破绽,“我也不怎么熟识那个人。”
极琰的眉心收拢成川,眼底涌上一层迷雾。“你是一个凡尘女孩,为何会被人带来妖界?”而且身体里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似乎有点熟悉,却又一时间无法想起来何时接触过。“莫非你的身体有何奇用?”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那人又为何抛下你独自离去?”
也不怪他多想,最近几年自从一朵离世后,狐族树敌颇多,且不说玄水明宫的苏妃娘娘先是夺走了无忧树立无忧为代理妖王,见无忧不会被苏妃危及性命,只好将全部的注意力用在对付瑾瑜上。这厮自从一朵去世,好像疯魔了般,只要是他极琰的手下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狐族和猫族已到了势如水火誓不两立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模样有几分类似一朵的女孩忽然出现在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不得不想到,可能是瑾瑜用的计策。而且兔儿眉心的印迦带有仙气,瑾瑜活了六七千岁,曾自称与天界不少神仙有私交。既是如此,他不得不怀疑兔儿的靠近或许另有所图。
极琰面上的温润如玉瞬间变成冷若冰霜,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兔儿赶紧追上去,门在此时砰然关紧,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极琰哥哥……”兔儿拍着门板呼唤,半晌外面才传来极琰低沉的声音。
“暂且安静呆着,待我查明一切,自会放你出来。”
他举步离去,还未走出院子,便有人匆匆来报。“启禀狐王,玄水明宫送来请帖,庆贺妖王复活重生,请狐王前去赴宴。”
“无殇重生了!”极琰无比震惊,脑海中的阴云更加浓重,捏个诀便急速飞了出去。
兔儿见门外再没有人声,挫败地坐在椅子上。窗外的秋风卷得窗纸哗哗作响,有一丝冷风渗入进来,试图推一推虚掩的窗子,根本推不开。
“你个小丫头,莫非有些来头?”窗外传来树爷爷的声音,还不待兔儿呼救,窗外又传来他的一声低叹,“无殇复活了,我的一朵花……却再也回不来了。”
“树爷爷!”
窗外传来一个女子清丽的声音,似乎很焦急,紧步走过来。
“极琰大哥匆匆入宫了,我很担心。若在玄水明宫遇见瑾瑜或是妖王,凭极琰大哥现在的性子只怕不妙,肯定会在宫宴上发难。树爷爷可有办法混入宫?不跟着去看一看,我总不放心。”
“晴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要发生的终究要发生,顺其自然吧。或许……”树爷爷看了一眼窗内,眼底浮现隐约几丝希冀,“一切正是转机之时。”
“树爷爷此话有何深意?晴萝听不大懂得。”晴萝追问,树爷爷已举步往外走,晴萝赶紧跟上去,“自从朵朵去了之后,极琰大哥已不似从前那般沉稳谦和,遇事总是比较极端。若他执意要为朵朵报仇,一定会在宫宴上与妖王大打出手。我无法安心等在狐王宫,树爷爷带我入宫吧。我法力低微根本混不进去。”
正说话间,宫外涌来一大队玄水明宫的兵将,簇拥着忽然现身的妖魂,无数的幻影相随无法分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身。黑影一闪而过,直接从树爷爷和晴萝身边闪过,直奔兔儿所处的房间,一刀劈开极琰布下的结界,直接冲入屋内将兔儿抓了出来。
兔儿吓得尖声大叫,树爷爷飞身来护,才与妖魂对了一招,他便已从树爷爷的术法中脱身。抱着兔儿直接冲上半空,如一只黑色的苍鹰速度极快。树爷爷亦追上来,妖魂黑影一闪如一抹消散的黑烟已在蔚蓝的天际消失不见。
“晴萝,我们去玄水明宫!”树爷爷拽起惊愕的晴萝,直奔玄水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