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派出去的jūn_duì 拿不下辽沈之地,顿兵于京师城下的黄台吉,也必然会仓皇而退。
可惜的是,历史上崇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而且当时满朝文武一片恐慌,皆以保卫京师为第一要务,也没有人向他提出过这个建议。
后世读史至此,每每扼腕叹息,这一世既然穿越成为崇祯皇帝,自不会再留下同样的遗憾。
而陈士奇,一个并没有前后眼的明末文人进士,当此之际能够明确提出这个建议,也可以算是其同辈文人之中的一个知兵之人了。
而此时的军机处,也恰好缺乏这样有大局观的进士文官。
接到大同急报的第二天早上,崇祯皇帝的密旨就被送出了京师,携带密旨的锦衣卫人员,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一路往西奔驰而去。
然而当锦衣卫传递密旨的人员换马不换人不眠不休昼夜疾驰,终于在崇祯二年十月十七日的上午冲进大同城中的时候,大同边外漠南地区的形势,却已经急转直下了!
且说祖大寿率领调任大同以来精选编练的大同镇精锐马步军八千余人,从大同移镇得胜口的当天黄昏,即在得胜堡北门阁楼之上看见,一支又一支隶属建虏镶黄旗和镶红旗的骑兵队伍,从得胜堡北门数里外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打马而过。
到了当天夜里,得胜堡参将李全又在得胜堡的北门,捡到了镶红旗旗主岳托遣人投在城下的书信。
岳托在投给得胜堡官军的书信之中说道:
“大金与明国已在辽东遣使议和,此番大军前来漠南,只为征林丹、报世仇也,实与明国无关,只待索回林丹汗庇护下之叶赫余孽,大金即刻退兵,务请明国边将约束麾下人马,两不相犯!”
岳托还在信中保证,只要明军保持中立,不出兵援助林丹汗,那么建虏大军就决不会擅开边衅,对大同沿边之边堡关塞发起进攻。
祖大寿拿到岳托的这封投书之后,一边让人誊抄了转送大同,一边召集众将在得胜堡内商议对策。
对于建虏镶红旗主岳托的说法,祖大寿久在辽东,当然是将信将疑。
但是以他久镇边关的经验推断,建虏南北两路以如此规模之大军进攻林丹汗,即便林丹汗有归化城这样的城池可以凭借,城破兵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除非自己率领大同镇的精锐边军出手援救归化城。
当天夜里,亲见建虏镶红旗镶黄旗大军从得胜堡外浩浩荡荡开往西去,祖大寿把众将找来。
祖大寿说:“本镇观建虏兵势之盛出乎意料,若只为兴兵讨林丹索叶赫,必不会如此也。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建虏所图必大。
“本镇如今思来,前番监军吴大人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林丹汗若真不堪一击,迅速败亡,届时建虏再举兵来攻,我大同镇岂不危矣!”
祖大寿说完这话,满脸忧色地看着关城阁楼之上的心腹将领们。
这时,大同镇总兵府的中军游击祖泽远,看了看了自家伯父的脸色之后,说道:
“总镇大人不必忧虑!归化城与大同镇固然唇亡齿寒,然则救援林丹汗非不应为也,实不能为也!
“朝廷以大人守大同者,备蒙古也。如今女真来讨林丹,大人未奉旨而助林丹,是助敌也。若女真借故兴师前来,朝廷必罪将军!
“莫若坐山观虎斗,若女真胜蒙古,待女真兵归,我出关击蒙古,定漠南易如反掌。若蒙古胜女真,我请旨击女真,既可报国仇,又可结好蒙古。
“究其根本,蒙古近,而女真远也。即便女真胜蒙古,也必不能长留此地!大人若能如此,我大同镇可立于不败之地也!
“何况此番女真倾国前来,其势大也,南北两路怕不下十五万精锐骑兵,大人苦心孤诣在大同带出精兵两万,岂能硬挡其锋!?请大人务必三思而慎行!”
祖大寿三思而慎行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得胜堡内一万三千余人的大同镇精锐边军,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岳托等人率领的建虏左路大军,从得胜口外快速通过,直扑西边三百里外的归化城而去。
而更严重的一个间接后果则是,次日上午,正在惊慌失措之中抢出库库和屯西门,拥挤在哈屯河东岸,混乱中渡河西进的察哈尔大军,突然遭遇到了岳托、豪格、斋桑所部人马来自背后的袭击,彻底陷入了崩溃混乱之中。2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