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朝局表面上平静无波,而实际上则是波涛汹涌。不过那都是臣子们的事情了。
这段日子,算是朱大明来到这个世界上后过得最为舒心的一段时光了。最关键的人事布局已经基本完成,虽然还有一些后来显示出高度忠诚和惊人才干的官员,没有被安排到关键的位置上去,但阁臣与六部尚书这个层面已经称得上人才济济了。这是朱大明能够放松下来的重要原因。
另外,阉党案也已经审定,名单上那些之前没有被抓捕的阉党分子,这些天内也都纷纷被捕下狱,不管你以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还是世袭罔替、不可一世的勋贵武臣,在如今的锦衣卫和东厂面前,全都狗屁不是。该抓捕的一个也逃不掉,该抄家的一家也免不了。南北两个镇抚司的诏狱,都是为之爆满。
但是对此,朝野上下并没有多大的质疑声,毕竟这些人党附魏逆的恶名早已有之,士民百姓更多的是拍手称快,一点没有物伤其类的担忧。
当然了,这期间朱大明也不是完全闲着,作为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这也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里,朱大明又收到了几份密折,其中有一道是鹿善继的,涉及的当然是山东和两淮盐务。起因是两淮盐运使这个天底下最大的肥缺,因为交结魏忠贤、李永贞而被认定为阉党分子,被骆养性遣人抓进南镇抚司狱中,正在山东盐运司衙门大开杀戒的鹿善继闻讯,果断留下王则古和半数锦衣卫人马,为查处山东盐运司收尾,自己则带着孙钤等人火速南下,赶赴位于扬州的两淮盐运司衙门。
两淮盐运使是天下所有盐运使中的大户,海盐的产量占到所有盐运司海盐产量的六成,所以能不能拿下两淮盐运司,直接关系到鹿善继负责的盐务整顿能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如今两淮盐运使被判定为阉党,帮了鹿善继一个大忙,不必再辛辛苦苦去找证据了。临行前,鹿善继给皇帝上了第二道密折。
鹿善继现在是“凶名”在外,至少是传遍了沿海的各大盐场,特别是在一些盐官和盐商的眼中,鹿善继就是皇帝放出来的一条恶犬,专门攀咬他们这些与盐务有关的人。
山东盐运司衙门的一众官员就是这么想的,自从得知鹿善继将长芦盐运使司的多数官员都杀头抄家,这些人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山东盐运司的治所在济南,但是分司遍及沿海和运河两边。
鹿善继一到济南,山东盐运使就很不开眼地想要重金贿赂鹿善继,希望鹿善继网开一面,放他一马,结果直接被鹿善继拿下,投入狱中,然后公开向盐运司下辖分司及各盐场搜集罪证。
那些被盐运司衙门勾结大盐商,欺压多年的盐场灶户和中小盐商们,当然是纷纷举报,结果不仅是盐运司衙门运使以下的官员们倒了大霉,连带着山东各地的大盐商们也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