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亘静无言,萧涯与大祭司都没有说话,沉默着,木屋陷入了死寂之中,只有那闪烁明暗不定的烛光摇曳着,余晖辉映,明暗变化之下荡入两人的心神,两人的心神都随着这摇曳的烛光荡漾着,并未如同外表一般的沉默平静。
“走吧...孩子...相信阿公么?”大祭司兀然站起身,睁开已然有些浑浊的双眸,俯视着盘膝而坐的萧涯,其内闪过两道精芒,如同锐利的刀锋射进萧涯心中。
烛光摇曳之下,大祭司的身影竟显得有些弯曲,那隐约花白的发丝垂落披肩,却是令其显得更为老态。萧涯依然沉默,纵使再如何的相信大祭司,但,这性命之事何如这般儿戏?
“不知大祭司想要带我去到哪里,虽说刚才他的目光甚是狠辣,盯着我都令我感到头皮发麻,但仔细想来他定然不会有害我之心,若要杀我而解决这天纹之扰,现在他便可以出手,我与他实力相差过大,反抗绝无任何生机,何不如随着他的心思,或是还有一丝机会!”萧涯的双眸立即坚定下来,咬咬嘴唇,向着大祭司应承了下来。
“吱呀...”破旧的木门随着大祭司轻轻的推开,顿时响起吱呀吱呀的响声,两道黑色的身影在烛光之下穿过木门,走进清冷的月光之中,背着热闹的人群离去。
“大祭司,我们要到哪里去啊?”萧涯虽说看似很坚定的应承下来,带着一丝疯狂,但被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那疯狂之意逐渐淡去,此刻却是变得有些忐忑。
“害怕了?”大祭司似笑非笑望着萧涯,对其之前爽快应承下自己的要求,察觉到萧涯的疯狂之意,还不由赞叹萧涯的胆大,此刻却察觉到其内心的忐忑恐惧,不由便打趣道。
“什么可能不害怕,若如您所说,你只是一名升灵者于这广袤蛮荒之中并不强大,但我对您来说,杀我不过一念之间,我又何谈不害怕啊,命可是只有一条啊。”萧涯并不逃避大祭司的打趣,虽说怕死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命真的只有一条,由不得你逞英雄,英雄不长命啊,那记忆中的萧涯便是如此,举世皆敌,最终师门消散,挚爱消逝,他也被杀,不说其真实性,但其中的教训便令萧涯明白许多。
“走吧,黎明之前我们要去到八百里之外。”大祭司淡然开口道,从萧涯的话中,他也能明白了一件事,便是如果现在真的要杀萧涯,萧涯定当不会束手待毙,这小子把他的那一条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啊。
“也许...是我错了...”大祭司心中无奈叹息。
黑夜的暮夜里,有几飘稀稀落落的闪闪发光的星星数不胜数。月亮出现在它们中间,她那圆圆的脸盘上,挂着慈祥、温柔的笑容,静静地俯视大地,几朵灰色的、薄薄的云萦绕在她的身旁,宛如仙女摆着衣袖翩翩起舞。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银灰的纱裙,照在花瓣上,花儿更加娇艳,洒在床前,有些清凉,带点香味的夜气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是不是很美?这是我们的土地。”大祭司望着眼前美若仙境的场景,神情愉悦,静静站立对着身后的萧涯道。
“嗯,的确很美,但我不属于这里,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何方,美,不若回忆。”萧涯静静的望着前方,的确很美,其眼神却泛起一丝惆怅,因为他不属于这里,美,又何尝比得上记忆中的虫鸣,那后院无边无际的紫竹林,师傅的打骂声呢?
“你的家在外面!”大祭司听着萧涯的话语,不由一怒,不耐的说道。
“外面...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何方...”萧涯喃喃。
“难道他真的不是外族之人,若不是,那便一切迎刃而解,若是...唉...希望不是我错了吧...”大祭司心中再次一叹,其身躯在这月光之下,竟显得更为弯曲佝偻。
此时此刻,两人依然离开百里之外,沿着山林中的小路,沉默地走着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烘托着充满温馨静谧的夜,月花尽染着整个大地,两人的周围被月光照得雪亮,世界完全笼罩在圣洁的气氛里,那月光洒在萧涯的身上,皓月余晖冰冷,月光照亮了整个黑夜,却照不亮他的心。
山林中古树青郁,繁茂无比,参天巨树比比皆是,直入天穹,繁茂的枝叶遮住了月光,山林中还是漆黑一片。其内凶兽咆哮,震惊山河,令人心惊胆战,更有凶兽厮杀的惨嚎怒啸,使得萧涯心中发毛,这与那仙荒禁区何其相像,不知这蛮族何其强大才可主宰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