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和宁元对视一眼,他们还做不到宁容那般淡泊名利,这个王朝是曹家的也是大家的。
是以,他们遵从宁容对学院的安排,可是他们也不会放过对朝堂的掌控,虽然他们对朝堂需求不多,可是朝堂必须有宁门的人。
对于陆逊与宁元而言,没有千年的王朝,但可以有千年的家族,只有入局才能真正掌握机遇,才能未雨绸缪。
宁容显然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毕竟不能照看他们一辈子。
路就在自己脚下,该怎么走还要看他们自己。
“师傅,七天前青州盐场被山贼劫掠,昨日陛下任命黄忠将军为青州行军大都督,曹休为副都督,率领右领军卫并虎豹骑前往青州剿匪去了!”
陆逊好像想起来什么,对宁容说道。
“嗯!”
宁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陆逊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扬州刺史糜竺奏报朝廷,请求调动扬州六府折冲府兵前往淮南、合肥一线剿匪!”
“糜竺?”宁容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自己这位便宜大舅哥已经十多年没有见了,自从他让他前往淮南屯田之后,他好像在刻意躲避自己似的,纵然是来探望宁元也是趁自己不在
家的时候来。
“陛下加封郡王曹洪将军为扬州行军大都督,昨日已率领左武卫大军出征扬州。
而且,陛下还启用了靖海侯甘兴霸将军,命令他率领东海舰队顺江而上,支援扬州!”
陆逊将近日朝堂的动向说了出来,宁容听的不断点头,只是……宁元却是有些疑惑。
“师兄,陛下这是何意?这几位老将军都年事已高,且已闲赋在家数年,为何今日又派他们出征?”
“更何况……还是去剿灭一些山贼水贼,这样出动大军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宁元毕竟已经离开权力中心多年了,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些陌生。
“你给他说说吧……”
陆逊抬头看着宁容,宁容淡淡点头道。
“师弟,你是想说区区山贼就调动虎豹骑与主力威卫有些兴师动众对吗?
其实,以我大魏今时今日之国力,单单是陛下的内务府库便可以支持这两线作战。
再说了,青州有盐,扬州有稻米鱼干等物,与其说大军前去打仗,倒不如说是去运送货物!
为兄可是知道,陛下在大将军出发前曾授予他们秘旨,所以大军出征不但不会消耗钱财,还会拉动内需,增加经济!”
“就像师傅当年说的那样,打仗虽然是个烧钱的事情,可若是运筹得当也是可以发财的!”
“而这只是其一,这其二自然是练兵,在精锐的jūn_duì 不见血也会丧失血性,而那些山贼很不幸的成为了大军的磨刀石!”
“当然,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陛下在逐渐的缓解与旧臣大将的矛盾!
说到底,陛下还是明白的,领兵打仗不是玩笑,年轻将领虽然通读兵法,可却没有上阵经验,而这些老将自然就是财富!
当初陛下登基,为了掌控朝堂,剥夺了旧臣老将的权力,现在江山稳固,自然要将那些郡王老将拉回来,这也是帝王的平衡之道!”
和自己的师弟说话,陆逊从来不藏着掖着,他将自己想到的和猜到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宗师、世家、寒门……”
宁元虽然不如陆逊天资卓越,可是他从小以宁容为榜样,学习颇为刻苦,自然明白了陆逊的意思。
“唉!怪不得上次见陛下,见他憔悴了许多,这皇位猛然又何尝不是大磨盘!”
宁元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当初自己听父亲的话,义无反顾的脱离了朝堂。
“元儿,你亲自去一趟扬州,让你舅舅回来吧,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另外……让他将徐州的家业全部变卖,交给皇帝赎罪吧!”
宁容听到两人的话,这才对宁元吩咐道。
“伯言,这次皇帝是看在为师的面子上没有动糜家,你去糜家走一趟告诉糜芳,就说我说的,让他将生意重心转移到漠北或者岭南!”
“这……”陆逊有些担忧,大魏官制是文武分离,这次糜竺插手府兵犯了忌讳,罚没徐州家产自然不为过,可让糜家放弃经略多年的中原,去漠北或者岭南那等荒蛮之地,只怕糜芳
会有想法。
“告诉他无妨,他若不从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宁容的声音有些冷,陆逊心头一颤。
“是,师傅!”
陆逊点头应道,心中却是不禁凛然,师傅这是要大义灭亲,伸手断手,警告天下人。
也对!
这大魏王朝立朝不到三十年,为何会如此平静祥和,还不是师傅的存在震慑住了那些野心家,要知道野心家历朝历代皆不会缺少。“先帝果然是高瞻远瞩,师傅这才是真正的隐侯,身不在朝中心却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