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你可知原因?”
沉默不语的宁容突然对其发问道。
嗯?
众人闻言一愣,不解的瞅着宁容。
不过……
宁容的威望太深,他们又皆是自小崇拜宁容,虽有些许不解,却仍然信服。
“你的智慧不足以带领宁家披荆斩棘,既如此你又何必去官场上争夺,礼部侍郎是你仕途的终点,为父已经和陛下说了!”
宁容叹息的摇摇头,宁家已经树大招风了,他的后代自然需要碌碌无为。
“什么?父亲,这……这大哥今年不足三十岁,难道就这样……蹉跎岁月!”
宁元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亲耳听到宁容的话,脸色仍然有些失落。
而宁柏却是直接反驳的对宁容叫道,他自小虽然崇拜宁容,可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宁容多年不在家,因而他和赵云走的很近,一身的枪法更是得到了对方的真传。
“二弟,住口!”
宁元脸色骤变,双眸瞪着对方不怒自威。
“父亲大人自有决断,岂是你可以度量的!”
宁柏看着大哥愤怒的眼神,有些不甘心的耸耸肩。
“咳~”
气氛突然有些凝固,赵云干咳了一声。
他在宁家的地位很特殊,按理来说这是宁家家事,可是他们却是通家之好。“致远,元儿之才智虽然与你相差甚远,可他在咱们大魏还是屈指可数的能臣,虽然他不过而立之年,但是就他这几年在户部提出的农耕补种,开河改道等措施,可是实打
实的惠及百姓!”
“唉!”
赵王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年学院出仕的弟子,却是为朝廷带来了良好的风气,可是他们却隐隐以宁元为首,这固然有宁元的原因,可大多数还是因为他。
“元儿,你可曾怪为父?”宁容转身看着宁元。
噗通!
宁元听到这话,脸色一怔,跪倒在地。
“父亲,元儿从无半点怨言,父亲决断自然英明,只是元儿愚钝不解其意!”
“起来吧!”
宁容叹了口气,这个痴儿才智不够却是孝顺。
“你要知道,宁家本是平原小户,也就是世家嘴中的寒门,这些年若不是父亲积功太深,那些世家岂会容许寒门与其分庭抗体!”
“虽说这天下是寒门子弟与陛下打下来的,可是你看看如今的朝堂,那些满口仁义的世家子弟又何曾少过?”
“这就是平衡之道!”
“咱们宁家,郭家,戏家,赵家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就是寒门的代表,可是现如今天下开始大治,朝廷就需要压制寒门,懂吗?”
宁容即将离开长安,在走之前自然要交待明白。
“父亲是说咱们四家的威势太大?”
宁元并不愚钝,相反他继承了宁容的优秀基因,只是有宁容这座大山挡着,他的光辉显露不出罢了。
“没错!不单单是咱们四家,为父十年不上朝,为何还是枢密院的枢密使?”
宁容又提出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这是你父亲打出来的,元儿出生早应该有些印象,你父亲当年的锦囊妙计威震天下,南衙禁军和北衙亲军的将领无人不服,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你父亲!”
赵云说起那段峥嵘岁月也是唏嘘不已,当年两军对阵但闻宁容在军中,敌人不战而降。
“这么猛?”
宁元和宁柏不禁睁大眼睛,他们只是知道父亲厉害,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就凭他一人竟然可以威压百万大军!
“师傅光辉可照日月!”陆逊可是亲身经历过。
“咳!扯远了……元儿你要记住,你是宁家的长子,你应该做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独善其身,更何况……宁府的荣耀只在宁容一身,而不在宁府,你懂吗?”
宁元和宁容两眼对视,重重的点头。
“孩儿懂了,世家虽然多有不耻,可是数百年的诗礼传家让他们积累了名气!”
“孩儿将会在礼部兢兢业业钻研学问,若是能够开一派之宗师,让其在学院开花结果,便是孩儿的成就!”
“善!”
听到宁元的话,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果然是一点就透。
“深海最厉害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隐藏海底的鲨鱼,它们往往可以翻云覆雨!”
“不过你要记住,宁家的底线是什么,以学问存家,兼济天下,永不越侯!”
宁容说着话,身体挺拔了起来,脸上带着少有的肃然。
“父亲之言乃宁家祖训,孩儿谨记教诲!”
宁元的宁柏顿时严肃认真的说道。
“徒儿明白,敬请师傅放心,陆家自当如此!”陆逊却是比宁元看到更透彻,毕竟他们陆家当年便是江东世家,只因为不时大势被孙策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