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老头到死还在为宁容算计徐州的事情耿耿于怀。
唉!
叹口气,糜竺知道自己的话对陶谦是重重的打击,可是他还是想让对方带着真相离开。
“主公,他是不是知道?糜竺不太清楚,只是……那一夜,他的话,糜竺到是深以为然!”
“什……什么话……”
欻的一声,不知陶谦最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的抓住糜竺的手腕,死死的盯着他。
“他告诫在下,糜家若是没有那般聪明,就不要妄想着从龙之功,这中泼天的富贵都是豪赌,生死都在那一瞬间,行走在悬崖峭壁这种事情,不适合糜家!”
糜竺目露回忆之色,那张清秀的笑脸,始终噙着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生厌,却给人一种温暖。
“当时……在下自然心有不忿,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糜家家大业大,实在没必要从龙,而且……谁是真龙谁又分的清楚呢?”
真龙?
陶谦从糜竺的话中听出,宁容显然没有想过辅佐汉室,那么曹操自然也就……
糜竺不会忘记,宁容问出那句话时,脸上的那一丝不屑!
人人都想施展抱负,可是误把蛟龙当真龙这种事情,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谋士?贤才?
不知道该骂他们有眼无珠,还是该佩服他们逆天改命的勇气!
糜竺自然认为自己没有那般的识人之明,也没有那惊世骇俗的才能。
“从龙不如从虎,低风险,高回报,这才符合商人的本性!”糜竺回过神,对着陶谦悄声说道。
虎?
陶谦仿佛明白了什么,松开了枯瘦如柴的手。
看来糜家这是铁了心的要和宁家联姻了,也就是说,糜家已经站在了曹操的阵营,哪怕刘备得了徐州。
不对!
骤然摇头,陶谦眼眸闪过一丝色彩,仿佛看到了希望。
“曹操此次出征徐州必然无功而返,吕布……对,就是吕布,刘备不会骗我,他说吕布会……”
瞅着陶谦,这会糜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良久……
就在陶谦快要离开世间之时,沉思良久的糜竺附耳说道。
“主公安心的去吧,两位公子在下会照顾的……”
什么意思?
陶谦喉咙中发出嗬嗬的破风之声,已经说不出话来,祈求的灰白眼眸瞪着糜竺,大有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
“刘备所言乃是在下让人告诉他的,而在下所言自然是他告诉在下的!”
他!
是他!
宁容!
原来这一切都是……是他欺骗了众人,嗬嗬……刘备……这就是你的宿命啊!
嗝!
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头颅垂了下来,枯败的眸子瞪着房顶久久不能瞑目,他仿佛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曹操大军!
“对不起,主公,这一切都是宁容让在下说的……”
伸手在陶谦的脸上抹了一下,眼皮缓缓褪下盖住了眼眸。
“来人啊……主公……去了!”
糜竺换了副悲伤的表情,撕心裂肺的冲着外面哀嚎一声。
片刻……
徐州刺史府一片缟素,悲泣的哭声不绝于耳,凉风习习在院中回荡,糜竺伤心的擦擦眼泪。